“我说的是实话!”
“将来,将来要等多久,等的越久你的用处就越小。”
“不会很久!”颜妙琴再退一步说:“王妃说的对,皇上就要替哥哥讨伐叛军,潘老夫人说王爷一定会要求参战,这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眉心一跳,南怀珂立即问:“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不知道?她盯住对方的表情,再往下猜,很难分辨颜妙琴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最大的可能是真假参半,但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误定半分可能就要粉身碎骨。
“王妃?”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信你。”
“潘家拿我的孩子当工具,我决意脱离他们,王妃这样还是觉得我是骗你的?”
“你有一半的确是真话,我相信一个女人会对利用他们肚子的人心生二意,但你说你很痛苦,我却不能相信仅仅是死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就这样痛心疾首。”
颜妙琴明白,说穿了,她和潘家的纽带肉眼可见,可是与南怀珂,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牵连和制约。
南怀珂的防备心太重,重到不相信任何她不能掌握秘密和弱点的人。颜妙琴看出了这一点,她该怎么才能软化她的态度?
“从来在宫里孩子能长大就是一桩不容易的事情,小产一次确实不怎么样。”颜妙琴幽幽道:“但这并不是我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南怀珂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颜妙琴只能继续说:“你们皇帝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的第一个男人乃是绵诸的一位将军。颜轶昭把我送给他,以期他帮助颜氏复国。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我们看清这一点的时候我却有了身孕,他欺骗了我们,颜轶昭当然不会答应让我替他生下孩子。我们逃了出来并打掉了孩子,这就是我小产过的第一胎。后来为了躲避盘查,我又不得不委身于一名边境小吏,最后终于逃离绵诸。
现在因为潘家我失去了第二胎,如果再有下次,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再健康顺利的拥有属于我自己的孩子。无子,寂寞,殉葬……现在你明白了我的恐惧和痛苦从何而来。颜轶昭也好,潘家也好,谁都不会在意我的生死,我只是工具不是人,用旧了就抛在一旁。与其被动的被利用,我宁愿主动寻求另外的势力互相利用。”
南怀珂默默听着,等她说完这一段,两厢静默着都不再说话。
“睿亲王妃,你也是女人,年青的女人,没有生育过的女人,你一定会期待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会把我当人看待的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南怀珂突然想起了司徒灵,这些和她一样生为女子的姑娘们,如花似玉却不及她的好运——她们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是她的同情心仍旧屈服自己坚定的理智,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她的背后还有两府的性命,她必须对此负责。
“你是很不容易,但……”
“我并不是绵诸的公主!”颜妙琴被她逼上了绝路,孤注一掷说出这句话。
这下南怀珂倒真是意外了。
颜妙琴说:“真正的公主早在国破时就因被那个谋逆的将军侮辱而选择了自尽。”
“那你是谁?”
“我是颜轶昭的妻子,本名秦玉雪。将军犯上谋逆就在我们成亲那天,新婚当晚我便从皇子妃沦为亡国奴,颜家的荣耀我一天都没有享过就成了颜轶昭的工具和奴隶!我如何甘心!你若还不信我,如今那个坐在颜家皇坐上的将军就可以证明我不是颜妙琴。皇上要攻打绵诸,你若非要我以死明志,要睿亲王把他活捉当面对质就是了!”
颜妙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连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那血色映在眼中叫人觉得无比刺目。
“我终身就要在大齐的后宫中度过了,我要活下去,要充满尊严的活下去!”
南怀珂终于开口:“婕妤倾国之貌,只要勾勾手指男人便会趋之若鹜。皇上冷落你无外乎因为你只顾沉溺失子之痛,顾影自怜而忘了讨好他。他是君王,你的痛苦只能自己消化而不能与他分享,他只想拥有你最好的一面,不会和你一起分担任何痛苦。就像你也不曾陪伴他于微时,而是直接来收割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那我该怎么做?”
“原来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皇上最近是不是心情很不好?”
“听说是,连江雪兰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这个月的二十八,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会去御花园的群芳亭独自小坐片刻,你设法让江雪兰提前知道这一点,让她在那天好好打扮了去见皇帝。”
“我为什么要帮她?!”
“不是帮她,是帮你自己。”
那是南慕仙从前的生日,皇帝每年的那一天、那一段时间都格外思念她,这还是他自己告诉陈峰,而陈峰又告诉她的。
那时他不喜欢有人陪伴,独自沉醉在对往昔年少时代的追忆中,任何女人的出现都会亵渎他对南慕仙的思念。只有皇帝恼了江雪兰,颜妙琴才有机可乘。
“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不要问为什么。然后在那之后再过几日,穿上美丽的衣服,妖而不媚,去向他请安冲他笑一笑,不再提及死去的孩子。”皇帝的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江雪兰在那方面再鲜活妖娆他也要吃吐,一朵善解人意又有无双美貌的解语花才是他最需要的。颜妙琴出身良好,读过书会赋词,这是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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