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在远处拜别天子,她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
出宫的路上沛小岚还是伤心,同行的南怀珂只好安慰她几句,沛小岚却说:“刀剑无眼,伤着一点可怎么好?”
要拼要抢当然不可能不流血牺牲,南怀珂不想吓唬她,淡淡说:“绵诸的那位将军根本无力抵抗大齐,你放心就是。”
沛小岚懵懵懂懂,听她这么说又抹一把眼泪问:“令尊贵为大将,他也是这么以为的吗?”
“是。”
“那……那就好……可我还是担心。”
“五嫂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儿才是最重要的,如此,雍亲王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沛小岚点点头,努力忍住眼泪不再哀愁。
南怀珂不再言它,默默离开。
睿亲王府四周安静极了,他离开了七天,南怀珂记得很清楚。往常这个时候萧砚总会跑来非要和她一起用膳,碰着她不在也要在院里前前后后走上一圈,问问她平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今天亦然,精致的小桌上摆满两人爱吃的东西,萧砚细心周到特地请了一位在海疆住过几年的厨子专为她做饭,哪怕是米饭的软糯程度都完全遵从她的口味。然而今日,南怀珂握着筷子却不知从何下手,想起来往常有他唠唠叨叨在身边,总推荐她这个好吃,那个新鲜。
菜嚼在嘴里像发苦的野菜,她放下筷子说:“这么些东西我也吃不完,去请月姬来,这才到饭点,想必她也还没吃过。”
很快月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了,向她行了礼,看一眼纹丝未动的菜说:“想必是王妃乏了没有胃口,不如先小睡片刻,等养好精神再用点东西。”
“我倒不累。”两个孩子被奶娘抱着,南怀珂拨开襁褓看了一会说:“几天不见好像又长大了。”
“王妃这么心疼他们,岚儿和清儿自然也要争气的长大。”
说着话,小蝉端了一碗汤药送到面前,月姬体贴道:“天凉了总要用进补的药,往日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然四季身上老是这么寒津津的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喝了药就去睡,妾身把孩子带回去,一会儿过来陪着您。”
南怀珂点了点头,月姬去了,哄着孩子歇下又往正院回来,一进院子瞧见知夏、隋晓等人都在外头侯着便问是不是她睡了,知夏却说没有。
“药喝了吗?”
“小姐不肯喝,想一个人待着。”
“王妃今天到底怎么了?瞧着恹恹的,不是病了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小姐身上没病,好似是心情不好,问也不肯说,怪愁人的。”
“我瞧瞧去。”月姬往里进,见她方点了沉香,正歪在榻上趴在香炉边出神。月姬轻手轻脚走上去问:“不舒服吗?”
南怀珂往里挪了挪,给她留出一个空位说:“没有,只是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妾身知道王妃和王爷有许多大事要做,想是为了那些事操心太过,妾身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有愧。”
南怀珂将手臂枕在头下望着她微笑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长我好几岁,我心里是很敬你的。何况你既细心又体贴,时常有你陪着说话还有一对孩子,我在这府里的日子都有滋味许多。”
“妾身既有这样多的好处,王妃不如赏光将药喝了?”
“原来是来哄我的。”南怀珂笑着坐起身。
月姬将盛着补药的玛瑙碗端来说:“王妃和王爷一样,别看都是主意大的人,时常还跟个孩子似得,妾身不这样哄着王妃又不肯吃药。”
“这就是笑话我了呀。”
“在自己家里还怕什么不成?”
家?南怀珂低头凝视着药碗,须臾一口气吞下了苦的舌头发麻的液体。
见她喝了药,月姬递上帕子又到小桌旁拿来一个小高脚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小堆蜜饯——是萧砚嘱咐了常备的。“药太苦,吃颗杏仁脯压一压。”
南怀珂拿了一颗送进嘴里,甘甜的味道却压不住心头的闷闷不乐。她的身边四处都有萧砚的影子,日常起居一饮一食无不有他细心垂问过底下办事的人,如此体贴,同时却没有逼迫过她什么。
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可究竟是在为什么事而不高兴呢?心头有一个浅淡模糊的答案,却不想因此更加烦躁。
月姬瞧着她眉头又轻轻拧在了一起,心中想到了什么:“送果脯的那个人不在,王妃牵挂他。”
或许是的,尽管南怀珂是那样安慰沛小岚的,但对于那个日日在自己身边又突然远离的人,她不可能完全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也是在这张小榻上,他枕在她的肩头诉说了一段衷肠,温柔的呢喃时常在回忆中缠绕。
他的心意,点点滴滴春风化雨,但是这心意啊,未必是她要的永恒。更烦恼的是,他的暂时离开让她发现自己竟然会思念他。
“胡说什么。”终究报以一笑,再不言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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