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就是道理。”
“她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萧砚一顿,低下头不看她:“那么你是谁?”
南怀珂语塞。是啊,她是谁?她只是一个负心薄情的女人,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一个爱他却不能宣之于口的人。
她愈加痛苦,干脆自暴自弃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清楚她们是无辜的,你只是恨我,和别人都没有关系。要我怎么样你才觉得解恨?要我亲死吗?若是那样,我可以让你如愿。”
她感觉到胸前的伤口已经彻底崩裂,它在流血,厚厚的棉衣里侧沾满鲜血。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死,死在冰雪消融之前,那他的恨也可以彻底结束。
萧砚也察觉到了她的痛苦,他仔细观察她,却不知道她那些轻微的颤抖和忍耐究竟来自何处。她瘦成这个鬼样子,他知道她身上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睿亲王,我死了,就放了她们如何?”
她可真敢说大话。“别光说不练,”萧砚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温度:“你一向巧言令色,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
他已经不再温柔,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南怀珂苦笑,人生聚散无常,死前可以这样见他一面也足够她去的瞑目。她再没说什么,仍旧控制着痛苦,尽量得体而平稳地走了出去。
萧砚盯着那消瘦的背影,听着她虚浮的脚步慢慢远去。他听见院子里传来踩在雪上的声音,她的,月姬的,还有那两个侍卫的。
她不会真的去死,说说而已,不过是为了骗他。萧砚想,她哪里也别想去,她敢不告而别,那就让她付出代价,就算到死,他的妻子也只能是她。
“啊”院子里传来月姬的惊叫,然后带着哭腔:“王爷,王爷快来啊!”
萧砚心中突然一惊,继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王爷,王妃她,她……”
“我死了,你就放了她们如何?”南怀珂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心里一颤,起身快步推门看去。
白皑皑的一片世界中,南怀珂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月姬扑在一旁心惊胆战,那两个侍卫也慌了手脚,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爷,王爷……”月姬伸出双手朝他摊开掌心,那上面沾满鲜血,在天地一片白中显得触目惊心。
“南怀珂……”萧砚狂奔而去将倒在地上的人翻转过身,这才发现她轻的像一片羽毛,全身上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趴过的地方是一片血迹,胸前的衣服透出暗褐色的血全是她的血。他扒开她的衣襟终于发现致命的伤口,那反复发作的箭疮是将她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罪魁祸首,苍白的脸色和蹒跚的步伐便都有了解释。
“南怀珂!”萧砚不想她就这样睡过去再不醒来,他将她搂到怀里害怕地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索性她还有一点微弱的意识。
但是在南怀珂的眼里,天空骤然变成了灰色,且在渐渐暗淡。
意识渐渐模糊,她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就再没有机会了。
“那天下午,我没有撒谎……”
“什么?”萧砚慌张得抱住她,贴在她嘴边仔细去听:“南怀珂,你说什么?”
意识渐渐模糊,南怀珂用沾满血的手颤颤贴到他的脸上,口中喃喃:“心悦君……君不知……”
随后眼中的天光消失,耳边只剩他恐惧颤抖的呼喊声。
第370章 追悔莫及
“心悦君,君不知。”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萧砚坐在台阶上,衣服和手上沾着血,身后的门里不时有端盛着血水盆子出来换洗的丫鬟。
南怀珂就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偶尔能听见她无意识的惨叫,那是王太医从伤口里掏出腐肉时的巨大痛苦和刺激所造成的。
已经三天了,王太医说一次性剜尽腐肉是不可能的,以南怀珂目前的状况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只能分次来,虽然延长了她痛苦的时间,但好歹能暂且留命。
她每喊一次萧砚的目光就多森冷一分,她痛,他也跟着痛。
“王爷……”月姬走出来,衣服上还带着南怀珂的血,她神色忧伤,真正为南怀珂的情况担心受怕极了。
“她怎么样?”
“王爷怎么不自己进去看看?”她略带责怪。萧砚虽然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主人,可她更是他孪生兄长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对萧砚,他当然也是她弟弟一样的所在。
她受过死别的苦,不愿意再看生离的殇,何况是两个对她而言都很重要的人。
萧砚却不答。
“眼下还有件事想同你商量,”月姬自顾自说下去:“王妃的伤情非常严重,太医说看箭疮周围的样子,伤情至少有半年以上,迟迟不好也有照料不佳的原因在里头。”
“所以?”
“所以现在,我想让知夏她们回来照顾王妃,再没比她们更贴心的了。”
自从南怀珂失踪或者说自她被认定死亡起,知夏对萧砚除了迁怒责怪就是埋怨痛恨,谁叫他一点都不帮忙寻人呢,隋晓的态度也不例外是这样。越是待在王府这种伤心就越是浓烈,可他们已经是王府的人不能自说自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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