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敌对不是结盟,先将其他人逐个击溃,这中间难保谁不自伤八百,再掉转矛头对付元气大伤的同盟以期最终取得胜利。
萧凌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南怀珂又岂会看不出他的险恶用意。
陈峰深得皇帝信任和喜爱,更难得的是他对皇位毫无兴趣,对外也和睿亲王府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事实上只要南怀珂需要,他就会全力以赴地帮助她和睿亲王府。这样千金不换的亲人和助力,南怀珂根本不会慷慨的与人分享,更别说是萧凌。
她轻轻摸了摸头上的宝石簪子,那是萧砚赠予她的饰品,他待她的心和她待他是一样的,她不会有一刻不为他着想。
“可惜,睿亲王府不需要无用的人。”
萧凌报以一声怪笑:“我是无用的人?”
“难道不是?”
他小半生都在为皇位孜孜不倦地奋斗,居然还有人会说他无用。萧凌冷冷一笑:“我手上的兵权可是皇子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是啊,是好东西。”南怀珂言语间不紧不慢:“可是这样的好东西又可以拥有多久?”
“你在胡说什么?”
“皇上何其圣明,雍亲王主动领兵缉拿太子,太子又于中途因被你追捕而致死亡。虽说他是咎由自取,可是对于打击兄弟这样热忱的你,皇上会放一百二十个心给你兵权吗?”
“废太子本就是父皇的心意……”
“皇上是要废太子,但他几时说过要杀儿子?”南怀珂目光锐利刺向他,一点也不给他留下妄想的空间。
萧凌被问得一愣,突然想起皇帝询问他们几个谁愿意领兵讨伐逆贼和太子的时候。萧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愿。那时萧凌太过急切,以至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萧砚知道皇帝兔死狗烹的习惯,绝不会去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结合南怀珂的话,萧凌恍然大悟,却仍旧抓住一丝不甘说:“我是为大齐……”
“真是冠冕堂皇,”南怀珂一声冷笑:“雍亲王,那你就等着皇上‘嘉赏’吧。”
风带来不远处的院落的惨叫,有人过来通禀,说沛夫人得知萧凌回府想要见他。
南怀珂淡淡道:“雍亲王不动声色就将五嫂虐待至此,皇后即使没有证据证明你的不轨,也一定会质疑你的忠心。你以为可以借太子的事情得到皇上的更多倚重,所以对皇后这边已经无所谓了,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两头都没顾好。王爷,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她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着萧凌的脸色渐渐煞白,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趁他愣神的空隙转身就走。
一路往大门而去,路边有来往的太监小厮丫鬟以及王府护卫,神色匆匆间,南怀珂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脸庞。
那是一个侍卫,显然他们之间本不该有所交集,然而南怀珂造访突然避无可避,那侍卫看见她一愣,随即立刻低下头加快离开的步伐。
他们的确是见过,近距离的见过。
南怀珂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在眼神落在这人身上的一瞬间只是稍作停顿,随后就若无其事地看向他身边的其他人,然后又移向别处。
第390 隔窗相望
对南怀珂来说,睿亲王府也不是最终的归宿,只有有萧砚在的地方,才是最能使她卸下防备的“家”。
“王爷还没回来吗?”回到王府,她没有在书房找到萧砚。
一个小厮答:“王爷一早去了礼部,天色不早应该就快回来了。”
“知道了,下去。”
“是。”
她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一直走到临窗的桌边,砚台底下压着一副出自萧砚手笔的她的画像。她浅浅一笑,润笔在上头题了一行诗。放下笔萧砚还未回来,她便从案头捧过一本书,背靠在窗棂边吹着风,一边借着灿烂的余晖看书打发时间。
太阳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留下一片令人不舍的霞光将天地染成金色,树叶在薄暮的清风里荡漾摇曳。
五六只麻雀在院里的青石板地上跳跳蹦蹦,啄食四处吹来的草籽并不时叽喳一通。倏忽它们忽扇着翅膀快速飞开,那惊扰了它们晚餐的男子悄悄走到书房的廊下,背着手立了一会儿,然后轻巧地跃到台基上,将手绕到女子面前。
南怀珂正捧着书看得入神,猛然一束花从背后送到眼下,她怔了一下,俄顷释放出笑容。
接过那束紫色的小花,她转过身迎向窗户另一边的萧砚问:“哪来的?”
“方才回来想去找你你却不在,他们说你在书房我就拐过来了,碰巧那头的廊下这花开得正烈,我摘了一些过来。喜欢吗?”
“喜欢。”
“在看什么?”
“等你,打发时间而已。”南怀珂说完定定望着他,嘴角边带着温和的笑意。
温柔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萧砚看愣了,半晌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
她还是没有回答,却轻轻磨蹭他下巴处刚冒出尖的青色胡渣。她想,自成年后搬离皇宫住到这来,许多年来他一定是这样待在相同的位置守护他的哥哥,临窗而坐,在晚风里失望着、期待着。如果他们早一些相遇相知,如果她能早一些和他在一起,他们会多出更多相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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