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
“先带皇上出去。”萧凌瞥了众人一眼坐到榻旁,这是无声的命令,众人畏惧他的威严立即懂事地退了出去,水仙和小蝉在南怀珂的授意下也跟着出去了。
萧凌坐在那阴沉着脸,南怀珂笑着问:“这是怎么了,一早拿个孩子撒气?听说王爷的别苑刚刚落成,雕梁画柱巧夺天工,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还虎着脸?”
“太后与先皇没有自己的子嗣,会不会引以为憾?”
他问得唐突,南怀珂却满不在乎,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平静对答:“子嗣有又如何,无又如何,哀家总是母仪天下。”
“皇上年岁渐长,大婚就在这几年,到时本王会替他择一门好亲事。一旦新后入宫,太后到手没几年的大权可就没了。”
“到底是怎么了?”她显得格外耐心,用很温和的语气说:“摄政王这是心里有事。”
萧凌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不说话,这扳指他戴了十几年,旁人都以为一定十分名贵,但若凑近了细瞧就能发现这只是一个优中略差的玩意儿,在他的所有藏品中也不是最珍贵。
萧凌爱惜这个东西是因为小时候曾在母妃的小库房中见过一次,当时他闹着想要,母妃却说要转赐给舅舅所以不搭理他。多年之后这玩意儿辗转还是到了他手中,他却没有当年那样朝思暮想的心情了。
他时时戴着为的是提醒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立即争取,过后便食之无味。
但若那东西远好于这扳指,年青时的一点执念便会膨胀成为无穷的贪念。
这个女人,那把龙椅,他实在渴望了太久。
萧凌侧脸凝视着眼前人,半晌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袖不置可否:“本王心中有没有事,太后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
“摄政王有王妃侧妃美人相伴解语,且权倾朝野连三公都奈何不了你,如此显赫,哀家一名妇人又懂什么。不过哀家以妇人之见以为今日还是不宜出城,心里这样装着事,怕是照顾不好皇上。”
“太后放心,皇帝起居自有内侍精心服侍。”
话说着人就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留步”,南怀珂站在原地没有向他走近。
“太后还有什么叮嘱?”
南怀珂垂眸松松哂笑一声,再抬眼时神色却变得凝重而严肃:“摄政王请一定看顾好皇上,皇上是天子,也是哀家的岚儿,皇上若是伤着分毫,哀家势必追究到底。”
萧凌躲过她的眼神一点头,出得门去,萧岚已经上了撵轿。萧凌站在队伍一旁朝一个心腹招招手,低声说:“去告诉邓通,这边顺利,一切依计行事。”
心腹点头,萧凌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九重殿的汉白玉台阶之上正中间,南怀珂就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先前所有展露过的笑容荡然无存。
说不清楚是什么来由,他突然觉得心头一片空白,仿佛那纯白无瑕的汉白玉台阶宽如天上的银河,是他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障碍。这种从未有过的不自信令他心头火起,他侧脸阴沉沉的瞪了一眼皇帝的撵轿,闪进了自己的轿子坐定。
南怀珂目送队伍一路向城门而去,心里有些许的忐忑,小蝉和水仙站在一旁陪着她,过一阵小牟气喘吁吁跑过来说:“太后娘娘,管夫人从外头递话进来,说管冲大人已在皇陵侯驾,请娘娘放心。”
小蝉问:“娘娘,摄政王在皇上身边,奴婢觉得不放心呀。”
南怀珂颔首:“你们看着皇上长大,自然关心,而哀家是他的母后,当然更不放心。”
“那娘娘还答应让皇上出宫?”
“先帝丧事要紧,身为先帝的孩子未来还要亲政,皇上一定不能将礼孝一事放到一旁,这是必须的。何况不让皇上去,摄政王更有借口指摘我们,也会令他怀疑我们的意图。京城重兵大半都在他手,哀家不能和他硬碰硬。”
却说萧凌那边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城,到了皇陵当晚先请小天子斋戒一日,另一边着手检阅祭礼陈设一干琐事。
萧岚年纪虽不大,但因南怀珂和月姬素日教导有方,所以言行举止很是稳妥,相比当初同样年纪的萧砚显得更加成熟持重。到了第三日正式举行祭奠的礼仪时,祝文献礼一应执行得井井有条。
跪读祝文之后,摄政王萧凌在祭台底下冷眼看自己的侄子在那向黄帝献爵,虽然众人都是专心致志,但他心里却有更加烦心的事情——邓通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明日就要起驾回城,邓通已经晚了一日。
他退出人群问:“那边还没消息?”
心腹低声答“没有”。
萧凌觉得不安,邓通深得自己信赖,他不是个办事不牢靠的人。
第439章 夜半大火
邓通没有消息,意味着萧凌没有肃亲王的支持。
他要夺位必须争取几点优势,如日中天的权力已经有了;小皇帝现在在他手上,压制南怀珂的资本也有了;兵力他有了大半,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有人和他里应外合,还需要得到旁人的声望支持。
肃亲王是先帝的兄弟,德高望重说话很有分量,萧砚死后萧凌独揽大权,又做主给了肃亲王一定的权力。因为他不能在一开始就显得太过蛮狠独裁,所以拉拢肃亲王显得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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