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怀珂心不在焉答:“总是那些事,你应该也听说了,雍亲王麻烦得很。”
“雍亲王是无事生非。”
“可他找到了人证,险些让我和王爷陷入麻烦。如今就是这样举步维艰,任何不利的把柄都不能留下,一旦雍亲王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一定会顺藤摸瓜大肆渲染,非要我们好看不可。”
穆白低下头不说话。
南怀珂问:“你找到玉容没有?”
“没、没有。”
对方“嗯”一声,良久又道:“这阵子你也辛苦了。对了,青儿说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是不是找玉容的事情让你压力太大?”
“啊,不、不会,为王妃做事是应该的。”
南怀珂笑着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这话也太见外,哥哥当你自己人,我也当你自己人。不过玉容若还在京城就一定要找出来,否则我总不放心,只是……倘若你真找不到那个丫鬟也没关系,谁也不会苛责为难你的。且不说这个,就算以后你遇上任何难处需要帮忙,我和哥哥都会伸出援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说完又推过桌上一包东西说:“青儿也长大了,我记得她喜欢做女红,这有一套顶好的工具是我方才着人去买的。你给她带回去吧。”
“多些王妃记挂着那丫头。”
“不用说谢,对你们兄妹两我是一日都不会忘的。”
穆白握住包裹,手背上突起青筋。他呆呆地望着炉子里猩红的炭火,觉得架在炉子上的不是水壶而是自己的良心——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举步维艰的境地呢?
是睿亲王妃从那些人手里救了他和妹妹,给了他们一个栖身之的家,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辱和逼迫;瑚亲王给他一份可以生存的活计和足够的体面,可是他却在他们的背地里挖了这么大一块墙角。
南怀珂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杯遮住她半张脸,她抬眼瞥了一眼穆白不安的模样,喝了口茶后将杯盏端在手中慢吞吞地拨着茶叶。
“要是你实在觉得辛苦——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即使哥哥不说我也会给你一笔安家的费用。你可以置田买房,将来青儿出嫁我也愿意给她置办嫁妆。至于那个玉容……着别人去办也成,船到桥头自然直。”
“王妃!”穆白实在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他几乎是椅子上直接滑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对方端着杯子问。
“王妃……是我,是我把玉容藏起来了!”
他一股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说完将头深深地叩在了地上等待对方的责骂,他以为对方会非常愤怒,可是等了许久也不听到她说什么。
“先起来。”他等到的是这样一句不温不火的命令。
“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穆白咬咬牙起身,大着胆子去看王妃的脸色。
“难怪青儿说你最近心绪不好,原来是这么回事。”沉默良久,南怀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那样我们可以在你越陷越深之前做出决断,现在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让我杀了她,然后让你抱憾终身?”
穆白明白自己的做法很不厚道,现在这样把决定的权力交到王妃手上,等于给了她一个天大的难题。无论怎么做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穆白错了。”他懊恼道,想了想,握紧双拳说:“是我惹出的麻烦就由我来收拾,王妃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他说完朝门口大不走去。
“回来!你要去干什么?”
“我……”
“回去杀了玉容?”
“是。”即便那个人是心爱的女人,他都不应该置恩人于不顾。
“那你还是在给我添麻烦!”
“王妃,我惹出的麻烦该由我解决。”
“不许走!”南怀珂点了调研桌子命令他回到面前,她问:“你扪心自问,杀了玉容这件事就真的结束了吗?”
亲手杀了玉容,看似解决了当下的麻烦,可是却会在穆白心底留下抹不去的遗憾和疤痕。来日他若反悔,说不定反而为人利用会对陈峰和南怀珂做出不利的事情。
穆白想明白这一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不说话。
南怀珂慢悠悠说:“我不会像对王妈妈那样对她,王妈妈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看不通透,你却不一样。你也好,玉容也好,你们都还年轻,你又是初犯,我可以容忍你、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我,玉容是怎么打算的?”
“她?她想离开京城。”
那就是没有主动找麻烦的意思,南怀珂想了想道:“我让她好好活着,但是是在远离你见不到你的地方,你可愿意?”
有这等好事,穆白忙不迭说愿意,随后就听到对方说:“我会让睿亲王挑选可靠的人把她远远送到海疆,岐国公在海疆,玉容在那有人看着也有人保护,只是这以后,你们想再上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穆白,你可愿意?”
“愿意!她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穆白几乎是脱口而出,旋即就意识什么,忙改口称:“不,我的意思是最要紧的是不连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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