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秀的屋子里,丫鬟站在一旁用铜钳将一个个核桃夹碎,挑出肉来放在玛瑙盘子中。南怀秀就和潘瑞佳坐在一起吃核桃。
南怀秀道:“前两天那边喵喵喵的满园子找猫呢。”
潘瑞佳问:“你按我说的做了吗?”
南怀秀得意地点了点头。她让丫鬟观察了几日狮子猫平时爱去的地方,随后在几个角落里放上拌了砒霜的小鱼干,每天检查。就在昨天发现一盘小鱼干被吃了,于是连忙将其余的收起,静静打探那边的消息。
果然就有丫鬟来说,这两天在院子里都没有看见小猫,随后这么好的天气,前两天还爱往园子里逛去的二小姐也不出来走动了。
“前几天还出来晒太阳,现在一日比一日暖和倒不出来,看来是那只灰白猫儿死了。”潘瑞佳高兴道。
南怀秀说:“可不是嘛,那位这两日正难受呢,昨儿我碰巧瞧见一回,病恹恹的有气无力,看来是心疼得紧。瞧她平日嚣张的样子,对畜生倒比对人好。”
两人正高兴,南怀秀的丫鬟进来说:“方才门房的小厮说宫里来人找二小姐。”
“找就找呗,又不是第一次来人找她。”
“可是二小姐没有去正厅迎接呢,外院伺候的陈显正好路过那里看了一会儿,说二小姐派人去回了,推说身子不舒服不肯见。那公公左问又问,二小姐只是不见。”
潘瑞佳惊讶地问:“宫里来的公公都不肯见,她胆子竟然这么大?”
南怀秀道:“历来如此有什么好意外的,那太监肯定是太后宫中的。她这样矫情,无非就是要博太后怜爱,死了一只畜生倒越发拿乔。”
二人不屑,却越发得意。
太后宫中,萧砚正陪着太后说话。
今日春分正是他的生辰,他虽不得皇帝喜欢却颇合太后心意。太后在自己宫中摆了宴席替他庆贺,本来说好要让南怀珂也进宫来热闹热闹,却不想小牟来回话,说她病了出不了门。
这还了得,病得都出不了门了。太后挂记在心上只喝了几杯酒就放不下,又让曹女官派人飞马去问究竟是什么病,病得有多厉害。
“老八呀,你这个表妹哀家真是心疼得放不下。前些日子来哀家宫里坐坐,这手上就带了伤,如今怎么又病了?”
萧砚高高绾着冠发,沉静地端坐一旁,闻及此处才插话问:“表妹受伤了?”
“伤在手上,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伺候的。哀家说找太医给她看,她愣说不用已经自己用了药。这丫头没娘亲在身边,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萧砚这才松了一开口去,又安慰说这几日早晚温差大,许是着凉感染了风寒也说不定。
“那也没见她请太医,小病不治酿成大灾,这孩子怎么一点事情都不懂。”
萧砚见太后是真着急,连忙笑嘻嘻插科打诨安慰她。太后见他伶俐乖巧心情这才好一点,那边宫人就飞马来报说没有见到南怀珂。
“糊涂,没见到人怎么就回来了?”
“回太后的话,南二小姐只说身子不爽,怕冲撞了太后和八皇子殿下,派去的人再要问时,那边就是浑不肯说。”
“问不出是你们不尽心不中用,珂儿必定十分难受,你们竟然敢草草来回哀家的话。”这病怎么越听越严重?太后越发焦急,忙命自己身边得力的蒋公公亲自去问。
蒋公公回来时小步快跑,一不留神被门槛扳了一下,噗通就跪在地上。他这一跪干脆连站也没有站起来,直接膝行到太后座前磕了个头战战兢兢道:“太、太后,老奴也没见着南二小姐。”
萧砚一瞧心下一沉,蒋公公素来沉稳老练,此刻却如此慌张,必然是表妹出了大事。他握着酒杯虽不动声色,耳中却更留神听去。
太后气道:“你也不中用!”
“太后息怒,老奴虽然没有见到二小姐,却打听出她因何而病。”
“珂儿到底得了什么病?”
蒋公公连磕三个头带着哭腔道:“霜丫头没了。二小姐惊惧不已、忧思成疾,故而一病不起。”
太后一听“啊”了一声皱起眉头。
这“霜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只灰白猫儿的名字!
要说霜丫头没了蒋公公为什么要连磕三个头?并不是因为他畏惧南怀珂、也不是因为太后,而是因为畏惧皇帝。
这只猫儿不是普通的猫,而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宫廷御猫。
宫中主子素来喜猫,皇帝尤甚,霜丫头就是皇帝让宫中猫儿房特地驯化出来的狮子猫。皇帝自己养了一阵后发现这只狮子猫双目晶莹,十分通达人性,是难得一见的生灵,因而又孝敬给太后。
那日南怀珂进宫请安,霜丫头一见她就扑到她脚边徘徊,整日下来一刻也没离开过。南怀珂爱不释手,将它抱在怀中细细抚摸。太后见一人一猫颇为投缘,就将霜丫头又赏赐给了她。
这只猫缘起皇帝,经过太后之手到了南府,所以说是御赐之物也不为过。现在忽然暴毙在南怀珂手中,难怪她会惊惧。
萧砚听了这话心里若有所思,慢慢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表妹不是这样不懂规矩的人,再是身体不适,太后这样派人一而再地询问,难道也不知道早早说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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