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芳菲不好意思地道:“我不会做针线的。”
冉玉颜看了看乐芳菲,摇头道:“别怪我说你,咱们都是女孩子,针线活计必须得会做。女孩子家还是该少动拳脚,贞静娴雅才是女子典范。”
“嘿,别忘了咱们还在逃命呐,”乐芳菲抬手,看了看手掌上又生出来的茧子,“这年头,想养得白白净净真难,这几天学驾车,你手上也磨起茧子来了罢。”
冉玉颜伸出手掌看了看:“也是,手上起了茧子干起活来都不疼了,哎呦,刚才我的那些话听过就算了,别跟我较真哈。”
冉玉黍突然扑过来,抱着冉玉颜的腿嚷嚷:“姐姐,姐姐,我会绣帕子,你教我学做衣服呗。”
乐芳菲呵呵笑了起来。她喜欢冉家姐妹这份儿识趣不矫情。
冉家三姐弟跟着外祖父读过书,学了读书人的那一套,但保留继承自父母精明和实干。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乱世更好的活下去。
来到布庄,冉玉颜挑挑捡捡讨价还价,做这个她比乐芳菲更在行。
布庄老板好奇地跟他们打听外头的情况。乐芳菲大致说了些,只是没有描述抢东西杀人那些细节。
布庄老板似乎将信将疑,大呼小叫对世道感叹了一番。
逃亡路上最要紧的是吃食,除了干粮,乐芳菲又买了一些米,看到米铺竟然还有黄澄澄的小米卖,狠狠心买了一小袋小米。
他们这四个都还在长身体,可以的话还是该吃点有营养的。
除了主食,乐芳菲还打算买点肉干。
四人来到肉铺,正巧遇到了童玺和丁卯。
可能是年纪相仿的缘故,冉玉颜每次见到童玺都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说实话,童玺长得白净秀气,又有读书人的气质,还自带一股傲气,对女子相当有杀伤力。
除了乐芳菲等人,车队里的人其他人不知道童玺的身份,只当他跟乐芳菲是表兄妹,童玺和乐芳菲从不解释。
可能是为了避嫌,也为了不造成误会,童玺平时不怎么看望乐芳菲,以此避免与冉玉颜相见。
对于童玺和冉玉颜的情况,乐芳菲颇有些无语,但又不方便介入。
丁卯买了几根咸火腿,给了乐芳菲一根。
这种咸火腿都是熏熟的,用匕首切成一片片就可以吃,方便干净有味道,最适宜带着路上吃。
乐芳菲扛着火腿,冉玉颜抱着布料,冉玉黍和冉玉仁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四人先回客栈把东西放下,然后又回到街上。
难得落脚在县城,乐芳菲决定请他们在酒楼吃饭。
刚才逛街时路过一家酒楼,邓赖子几个手下正在里面吃菜喝酒,乐芳菲带着冉家三姐弟也选了这里。
点了一份酱肉丝,一份麻辣鱼片,一份清炒时蔬,一份胡辣汤,四个人三菜一汤,再加每人一碗阳春面。四个人吃得肚子都撑起来了。
酒楼里有说书的,讲的是小孩子听不懂的老故事。乐芳菲四人来的时候,老故事已近尾声。他们吃完第一个菜,说书先生讲完了下台。
等吃得差不多了,乐芳菲四人才有心情看台上的节目。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换了一老一少,老的弹琵琶,少的站在一旁唱。唱的是南方小调,咿咿呀呀,书生小姐花前月下。
冉玉仁皱着小脸问冉玉黍:“二姐,我怎么听不懂她在唱什么?”
冉玉黍翻了个白眼:“我也听不懂呀,你问大姐听得懂不。”
冉玉仁好奇地看冉玉颜,冉玉颜舀了碗胡辣汤放到他面前。
“喝汤,这汤味道足,喝了暖乎乎,晚上睡觉好做好梦。”
冉玉仁重重点头,注意力这就被转开了,自己拿着勺子安静地喝起来。
冉玉黍撇了撇嘴,表示了对冉玉仁的不屑。
冉玉颜瞧着那卖唱的姑娘,其实听得很认真,只是听不懂。
冉玉颜道:“早听说南方女子独有一股风流,这里还没到志江,就觉得她们说话行事就跟咱们北方女子不同,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乐芳菲道:“要说自惭形秽有些过了,地域区别各有各的特色。我倒觉得南方女子小家气比较重,不如北方女子大方。不过说到温婉体贴小鸟依人,北方女子不如南方女子多矣。”
冉玉颜略略点头,眼睛还是瞧着那卖唱的女子。
过了一会儿,冉玉颜又道:“我听出来了,她唱的是小姐跟书生私奔了…这等伤风败俗的故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唱出来,实在是有伤风化。”
乐芳菲不以为意:“以前在大都的时候,你们就没在街上听过唱小曲的?”
“自是没有,家里外祖管得严,又有舅母看着,除了会友出门,那去的也是对方家里,哪可能进什么酒楼之类的。别说唱曲儿的,便是那说书先生也是第一次见。”
“那你们这次出门可是长见识了,”乐芳菲乐悠悠道,“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有点钱有点闲,听听故事听听曲儿。别管唱的什么说的什么,乐呵乐呵便罢了。”
冉玉颜点了点头,眼睛望着台子那边。
一曲唱罢,台下稀拉拉叫好声。这里比较是酒楼,不是茶楼,客人的心思多半在饭菜酒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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