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黑刀子,就是新来的这位的亲戚,据说是某小妾的弟弟。新官儿管着凃城明面儿上的事情,黑刀子就管着暗地里的。新官儿管着凃城的白天,黑刀子就管着夜里。
据说黑刀子喜欢用匕首杀人,杀人的时候还会说一句“黑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由此得了外号黑刀子。至于黑刀子真正姓什么叫什么,似乎没有人知道,比新官儿还要神秘。
刘莹道:“依我看,黑刀子大约也是怕人报复,这才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也有传言说,其实黑刀子就是新官儿。”
乐芳菲深思:“黑刀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几年,黑刀子做了很多事情,比新官儿多多了。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等等这些一样不少,其中大部分刘莹是听说来的。只是钱串儿胡同的变化,她却是一天天看着的。
钱串儿胡同本是一处普通的民巷,因巷口两颗榆钱树得名,因着喜欢榆钱的寓意,不少商户人家住在此处。又因住在这里的人家或多或少家里都有些余钱,这条街道修建地便比别处要好上一些。因此钱串儿胡同便被黑刀子看上了。
巧取豪夺,栽赃陷害,各种污糟手段都用上了,钱串儿胡同的原住户要么搬走要么死了,只剩了刘莹一家正经人家还住在这里。
冉玉颜讶异问道:“那黑刀子不曾对你家下手?”
刘莹摇头:“黑刀子不对我家下手,却是因为我爹的缘故。以前我爹是官衙的捕快,当年黑刀子与人搏命的时候,我爹曾救过他一命。虽然后来我爹十分后悔当年的事,可黑刀子却一直把这份恩情挂在嘴上,明里暗里都护着我们家。
因为这件事,让我爹遭了不少非议,后来更是抑郁到生命,如今神志只是偶尔清醒。我有时会想,那黑刀子哪里是要报我爹的恩情,分明是拿软刀子一点点磨着我爹的性命。因为我几次想要带我爹搬家,都因黑刀子暗地里下的各种绊子无法实现。”
童玺道:“这与恩将仇报有何异?那黑刀子确实可恶。”
刘莹继续道:“钱串儿胡同成了黑刀子的地盘,他把这条街的宅子改成了私营女支馆,钱串儿胡同就成了凃城最大的私营女支馆街。”
乐芳菲心里有疑问,便问道:“刚才我们在街上看到了,只是那些门口的姑娘们感觉并不像是凃城本地人,倒是有些像北方人。”
“你说的没错,她们之中大部分不是本地人,而是北方人,”刘莹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悲悯之色,“她们也都是些苦命人...从伪帝宁冲时代开始,便不断有人从北向南迁徙。这些人极少孤身一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家眷。
黑刀子作为本地一霸,为那些过路人设下了各种陷阱。有的是赌博输了倾家荡产用人填补,有的是莫名其妙家人走失,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停地有女子被留在了凃城,送进了钱串儿胡同。”
刘莹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其中大部分女子都是被家人卖掉的。
南迁路途远且贵,需要的钱财不是一两二两。家人来到沂水,见着机会便把女子卖了换钱,好继续往南寻找他们的好日子。那些女子刚来的时候也是又哭又闹,可在知道家人抛下自己远走之后,大多便老实了下来。
说到这里,外面想起了超大的嘈杂声,就连屋里都听到了。
冉玉仁吓得保住冉玉颜的腿,冉玉黍也靠在冉玉颜身上,众人纷纷侧目向外面看去。
刘莹做了个手势,小声道:“众位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童玺紧皱着眉头,心情非常不好。乐芳菲也有些郁闷,没想到出来吃一顿饭会遇上这种事情,还被困在了别人家里走不了。
冉玉颜心有戚戚地道:“白日里看凃城,真没想到私下里会这么乱,千万不要别让我们遇到那黑刀子...”冉玉颜显然已经信了刘莹的话,不像之前那样对她怀有敌意。
乐芳菲道:“但愿能早点回去,我担心丁伯他们会出来找我们,那就糟糕了。”
外面传来一阵妇人的叫骂声,还有女子的哭喊声,以及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童玺起身想要出去,乐芳菲拉住他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下去,似乎外面恢复了平静。又过了一会儿,刘莹才回到屋里。
“众位,黑刀子的巡逻队过去了,你们赶紧离开,最好是直接回客栈,不要出来了。”
乐芳菲等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准备离开。冉玉颜还走不成,只能让童玺背着。乐芳菲一手抱着冉玉仁,一手牵着冉玉黍。
临走的时候,冉玉颜似乎有些好奇,问道:“刘莹姑娘,刚才听到有女子哭泣,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黑刀子的人送过来几个新来的姑娘,几个宅子抢人,那几个姑娘又闹腾了一会儿。你们快些走吧,酒肆那边的事情能让他们耽搁一会儿,你们还多一点时间赶回客栈。若是平日里,他们不停在街上巡逻,你们跑都跑不掉。可要记住了,以后天黑了千万不要上街。”
刘莹好心劝慰,乐芳菲等人都记在了心里。出了刘莹家,大家一路小跑回到客栈,虽然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却都没多说什么。
回到客栈里,冉家三姐弟回房休息了,乐芳菲和童玺则去找丁卯闫飞等人,得把今晚遭遇的事情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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