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国迟早被晋国吞并,我们早晚都是要向晋人低头,现在弄僵了万一将来会留下后患...”
“你们都认为梁国已经是晋国的了?”
“难道还有变数?天子羸弱,自身都难保,就算有心这边也是鞭长莫及。”
“前两天不是有那位御弟的消息了?”
“听说他已经进了都城,可一直没有公开现身,晋人还在找他。御弟这般藏头露尾,岂不正说明天子也拿晋人没有办法么?”
“唉,”陈老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风已起,天下将乱啊...不过,距离真正乱起来尚有一段时间。晋国虽强势,却不敢真地不管不顾,否则便是众矢之的。
天子现在治不了晋国,可若晋国成了众诸侯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便有机会联合天下伐晋。晋人正式顾虑这一点,才会迂回弄出个私生子来暂代。这也说明,晋王还不敢称霸。”
陈并:“娘的意思是在晋王称霸之前梁都会维持平衡?”
“至少表面上看会是这样,”陈老夫人道,“我们家有个惠妃,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让她出宫,咱们家还可在晋人和天子之间周旋一二。可现在惠妃改了主意...”
“惠妃娘娘若是铁了心站在晋人一方,那我们家就只能舍弃她了?”
“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拖累全族,不过倒也未必是舍弃,或者可以两手准备。”
“娘打算让惠妃站在晋人一方,而家族站在天子一方,两边都占了,将来无论谁胜谁败总能保全一方?”
“我正是这么想的。之前我便问过你可愿退守回老家,你说家中这一代子弟才杰倍出,不忍心害他们无处施展抱负。”
“儿子明白,若想继续留在朝堂,就必须选择一方,要么效忠晋王,要么支持天子,没有中间选择。”
“没错,梁国没有第三方势力,只能二选一。而元天子占着大义,与世家的利益息息相关,家族只能选择元天子。”
“娘,儿子明白,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惠妃娘娘那边...”
“明天递我的牌子进宫。”
陈并应诺后道:“对了,饭前宫里传了消息出来,晋王太后接连召见内阁大臣,似是讨论那个孩子的事情。”
陈老夫人沉吟了一会道:“看样子晋人要正式把那孩子推出来了...”
“娘,你见过那个孩子,他当真跟前梁王长得很像?”
到目前为止,窦子鱼只在后宫亮过相,没有在前堂露过面,是以真正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很像,非常像,要不然也不会让惠妃失心疯了。”
“若真有这么像,会不会真的是前梁王的遗骨血?”以前梁王当年的风流成性,留下个把私生子实属正常。
“是或不是都无从考证。他落在晋人手里,已是身不由己,是或不是都无关紧要。一个小孩子,还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独木难成材。”
想到前梁王室的血脉就这么断了,陈并和陈老夫人皆是唏嘘了一番。
“娘,儿子怀疑晋国九王子已经秘密到达都城。”
“算时间,他确实早该到了。”
“只不知为何他跟那位御弟一样也是隐在幕后,御弟这般作为还可以理解,可晋国九王子也这么做就有点琢磨不透了...”
...
百花巷。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了第三家门口。
车渠子从车上下来,敲开了这家的大门。过了一会,孔先生也从车上下来,与车渠子一起进了这家。
这家的主人是内阁陈阁老。这里也就是陈蕊儿的家。
一个时辰后,孔先生和车渠子离开。
他们来地悄无声息,可却是走的大门。就在当夜,孔先生夜会陈阁老的消息传到了各个该知道的人家里。
梁都的局势在静悄悄中慢慢发生着变化。
☆、第26章 莫名其妙的毒杀
萦华宫。
惠妃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眼睛望着石桌上放着的木牌,神情有些茫然。
这是今天早上递进来的陈老夫人的牌子。
惠妃最近虽然情绪起伏颇大,却也不是真的疯了。陈老夫人为何频繁入宫,惠妃心里都是明白的。
一边是家族,一边是自己想保护的孩子,惠妃心里还是有些挣扎的。不过,教她放弃窦子鱼却是做不到了,好不容易又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这一次再不妥协。
心里已有决定,可每次见到疼爱自己的祖母,惠妃还是忍不住会自责,她有些不太敢见陈老夫人了。
惠妃犹豫着要不要见陈老夫人。
午膳的时辰快到了,窦子鱼来到了萦华宫,惠妃让宫女把陈老夫人的牌子收了起来。
窦子鱼察觉惠妃似乎有些没有精神便问道:“娘娘,昨夜又没睡好么?”
惠妃按着窦子鱼坐下,笑着道:“老毛病了,不碍事,待会补个午觉就好。快尝尝,御膳房刚送来的桂花糕,还热着呢。”
惠妃亲手打开食盒,端出两盘桂花糕。她都没舍得先尝一口,就等着窦子鱼过来一起吃了。
窦子鱼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到惠妃面前。
这是乐芳菲小时候的习惯,吃甜味糕点之前先喝一杯苦茶,之后再吃糕点会格外地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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