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玺笑道:“原来你想公费旅游...小书虫,你这么聪明,找上我们是不是就为了攀关系当上御弟啊?”
书生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恰好遇到你们,然后就接了一个护送你们到帝都的任务而已。刚才乐姑娘都说了,那位的权力还不如我大,能给我什么帮助?”
话虽这么说,书生的眼睛却看向了乐芳菲。
乐芳菲嫣然一笑:“小书虫,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是帮不了你的。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呢?”
书生道:“我叫阿晚。身为代行走,只有名没有姓。一旦成为御弟,将由天子重新赐名。而不能成为御弟,则会回到原来的家族,由皇室重新赐名,然后进入各司衙门成为公职官员。”
童玺:“哎呀,这是包分配啊,待遇不错,这个代行走的入门门槛不低吧?”
书生:“要有族老推荐,皇室还要考察和考核,很麻烦的。”
乐芳菲笑眯眯:“阿晚好厉害啊,没有家人支持,都能当上代行走,一定会成为御弟的。对了,你知道上一代御弟是怎么死的吗?”
书生:“我们从不追查御弟的死因,在成为御弟的那一天起,生命便是属于这个天下。我们也不会为御弟之死而报仇,因为我们知道御弟的仇家太多太多了。”
童玺:“你们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说到上一代的御弟,听说他有不臣之心?”
书生:“元吉大人已经死了,他生前的是非功过都是云烟。”
童玺:“看来你们都知道他的不臣之心,可你们什么都没做?”
书生:“我说了他已经死了,现在再说都没有意义了。我们评价一个死去的御弟,只看他活着时没有给天子属地带来灾难,没有人敢欺辱天子,没有诸侯王室敢践踏皇室的威严。”
乐芳菲:“这么说来,在你们眼里,元吉是一位优秀的御弟?”
书生:“不尽然,有人说元吉大人生前功过五五分。元吉大人行事手段过于激烈,为大元皇朝留下了不少祸根。但是,在元吉大人行走天下的这段日子里,皇朝不稳是事实,这给元吉大人增加了太多压力,他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乐芳菲表情越来越认真:“阿晚,你个人觉得元吉做得对不对?”
书生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觉得元吉大人有些急躁了,有些事情本不必做得这么绝,还有其他的解决渠道。只不过,现实情况也确实摆在那里,元吉大人为天下一直在外行走,他终生未娶没有留下任何血脉,总还是让我们敬佩的。”
乐芳菲用手指敲着桌子,也是沉思了很久才说道:“阿晚,我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天子是天下共主,为何天子属地却好像自成一国?”
书生苦笑:“这可不是天子属地的错,而是那些诸侯国主自成一国了。原本诸侯国虽有自治权,却还要听从天子的诏令。但是数百年下来,诸侯国主都把自己当成了国主,对天子诏令不闻不问,除了面子上的一些礼数,他们根本就不把天子属官放在眼里。那些强大的诸侯国主甚至真的想要取天子而代之,若非有御弟行走天下,只怕大元皇朝早就内乱了。与天下大乱相比,几个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又算得了什么。”
乐芳菲道:“你这么说倒也不错,但我总认为达者兼济天下,若不能包容天下,便不配拥有这天下。元吉在各诸侯国挑拨兴兵,因此带来的生灵涂炭,你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甚至梁国因此而亡了。在我看来,他做得超过了底线,所以他死了。”
书生道:“我可以理解你们的想法,你们来自梁国,而梁国已经没有了。不过,天下大势总在变化之中,也许过上几年,晋国和赵国此消彼长或者两者都弱势下去,也许还可以在建一个梁国。”
童玺:“重建一个诸侯国,谈何容易?”
书生道:“不,是非常容易,只要天下把某片地域赏赐给某人,在把那片地方定名为粱便可以。诸侯国本不是国家,只有大元皇朝才是国家,而诸侯国只是天子赏赐给诸侯王的土地罢了。”
乐芳菲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大家思考问题的不同。在同一个问题上,天子属地人和诸侯国人的思路完全不同甚至相反。
书生继续道:“其实是诸侯国的人没有把自己当成大元皇朝的人,才会觉得天子属地自成一国,还把天子属臣当成敌人一样。”
乐芳菲没有反驳书生,因为她发现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正如书生所言。
童玺却道:“听你们这么说,我觉得这天下似乎已经分裂了,人心分裂,民心分裂。有句话说得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万物的规律,仅凭个人是无法改变的。不过战争若能避免就是最好。上层阶级之间的斗争,虽然免不了牵连下面的百姓,但若是能少些战争就还是少一些罢。”
乐芳菲揉了揉眉心:“阿晚,阴谋诡计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最怕的是那些使用阴谋诡计的人没有底线。我会看着你的,若是你变得跟元吉一样,我会杀了你的,就像杀了元吉一样。”
书生愣住了,随即额头渗出了汗水,但是他又很快镇定下来,然后装作没有听到乐芳菲的话一般说道:“元吉大人是激进派的,而我的老师是保守派,我跟老师一样...不过,我提醒乐姑娘,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虽说我们不会为元吉大人报仇,但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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