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没先在沙发上坐坐,我去把床收拾一下,你带着孩子不方便,今晚就睡下面吧,我睡上面。”
“……谢谢。”
看着她走到珠帘那边收拾床褥的身影,我的眼眶一瞬间有些湿润。
一个跟我素不相识的人尚且能对我这般好,为什么顾北辰对我却偏偏那么的心狠。
顾北辰,顾北辰……
都一个多月了,现在每当想起这个男人,我的心依旧痛得难以呼吸。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的忘掉他,如今,似乎唯有忘记他,才能救赎我自己。
我不由得看向正在忙活的乔忘尘。
她是否也是想要忘记什么事,想要忘记什么人,所以才躲进这深山里,过着这种平静淡雅的生活?
只是,她对过去的人和事到底又忘了了几分。
乔忘尘很快就收拾好了床褥,她睡上面,我带着孩子睡下面。
对此,我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孩子夜里没怎么哭闹,不然我一定会更加不好意思。
睡觉之前,我跟她又聊了几句,聊的也都是她在这个山村里的生活。
她告诉我,她是两年前到这里来的,一个人一直生活到现在,生活虽然很平淡,却也很温馨,最重要的是,心绪较之前平静了许多。
也的确,她的年纪不是很大,顶多跟我差不多,而我在她的身上却看到了一丝淡然。
她说她刚来的时候,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她也不是很友好,基本上都是爱理不理的,不过她也不在乎,她每天也就过好自己的罢了。
至于她的这个房子,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帮她建的。
而村子里的那所学校,也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出钱兴建的。
因为有一天,她看到村里有个孩子为了去上学,要翻几个山头,结果在翻山头的时候不慎滚下了山坡,把腿给摔断了,那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在本村里建一所学校,毕竟这个村子里的孩子也不少。
但村里没有一个人支持她,有的村民甚至说她多事,说学校建成了,没有老师还不是一样不行,那样只会费钱费力。
她最后也就没找村民帮忙,而是直接跟救她的那个男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男人听后,很支持她,很快就出资派人过来建了一所学校,而她则成了那所学校的老师。
这个村子里所有人几乎都没读过书,就算少数读出去的孩子也都到外面去谋生了,几乎没有再回来,所以村里根本就没有人能成为老师,于是一直以来,每门课都是她在教。
所幸的是小学的课程并不多,她也没觉得多累,反而觉得生活很充实。
半年后,邻村的一些人听说这个村里有学校,便纷纷的让自己的孩子到这个学校来读,有的甚至直接搬到了这个村里常住。
而就因为学校这件事,村里的人都开始尊敬她,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她。
听着她的讲述,我的心里也由衷的升起一抹佩服之情。
当一个人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并不是最可敬的,最可敬的是那个人能全心全力的去实现那个决定。
而我也很羡慕她的这种心胸和念头,还有对待生活的那种豁达。
方便了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的生活充足快乐,充满光彩,这样多好。
或许,我也该向她学学。
或许等我的生活充实起来以后,我便没有时间再想起顾北辰,慢慢的,我也就将他彻底的给忘掉了。
这一夜,我的孩子在我的怀里睡得很踏实。
这一夜,我在这个宁静的山村,在这个温馨的小屋,在乔忘尘那温柔的言语中,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这似乎是我这些天以来,睡得唯一安稳的一个觉。
*****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颓废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和酒气,刺激着人的感官,呛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抬眸朝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看了看,由于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印象中,好像也就只有楚源那般颓废过,在唐糖离开后,颓废过好长一段时间。
而此刻,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会是楚源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想要离开,却发现身后漆黑一片,犹如可怖的深渊,唯有面前这个房间里透着昏暗的灯光。
我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屋子里面走。
脚下时不时的会碰到空空的酒瓶,稍微不留意,便会踩到酒瓶摔倒。
走了好半响,我终于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跟前,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依旧不停的喝酒。
我抿了抿唇,冲他喊道:“楚源?”
他没有回应我,我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肩,可我的手竟然直接从他的肩膀上透了过去。
心底狠狠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楚源?是楚源吗?”男人低垂着头,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模样颓废至极,因为看不清他的样子,我只得又喊了他两声,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应我。
我又伸手碰了碰他,可是手却还是从他的身上穿透了过去。
心底再次一惊,到底是他不真实,还是我不真实,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此刻我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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