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慈念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果然你消息够灵通。我还以为我做得足够低调,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呢。”
“的确没几个人知道,只不过,我就是知道内情的那少数几个人而已。”齐天枭深知,梁慈念提起这个,也有几分试探他的意思,于是自然也要顺势聊表心意,“老师,近些年中国市场势头非常好,尤其是中国内陆,艺术品拍卖突飞猛进,潜力巨大。如果您有心东山再起,回国发展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学生一定鞍前马后,为您效犬马之劳。”
“回国发展啊……”梁慈念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将齐天枭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看在眼里,“我回中国发展,岂不是要抢了你的生意了?你现在有一个楚云飞做对手已经很难对付了,我再回去,你怕不是要喘不过气了?”
“哈哈……哪里话。就算现在楚云飞背靠世恒这棵大树,而我做的只是小公司,可在实际业绩和收益比上来看,我也并不比他逊色多少。由此可见,国内市场真的不是一两家公司就能完全吞下的。再说,老师是我最尊敬的前辈,您回国发展,我们自然是合作多于竞争,相互促进、互为加成,何来抢了我的饭碗这一说呢?”
他们正在院子里边说话边晒太阳,身后别墅里突然从二楼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苏忆尘清澈中带着满满磁性的动听嗓音。只是这声音虽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不由分说的急切感。
“宾斯小姐……宾斯小姐?”苏忆尘用法语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梁慈念闻声立刻转过身去,看到儿子正从二楼的楼梯上快步下楼,急切地到处寻找他一直在呼唤的那个人。
“忆尘,别走那么快,你的身体才刚好没多久。”梁慈念刚才还精明洒脱,敏锐逼人的生意气场,立刻被忧心忡忡的慈母气质掩盖过去。
她匆匆从藤椅中起身,朝儿子身边走去。
“宾斯小姐呢?”苏忆尘似乎并未注意到齐天枭也在他家里,依旧执着地追问母亲那位宾斯小姐人在何处。
“管家今天休息,一个小时前刚刚离开。”梁慈念话音刚落,垂眼间便看到了儿子手中握着的那个天蓝色的信封,神色随之一黯。
齐天枭虽坐在远处,可客厅中这对母子俩脸上各种细微的面部表情,却根本逃不过他细致入微的观察。
“哦……”苏忆尘听说管家已经走了,不由得有些失落,遗憾地轻叹着,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那个信封下意识地藏在身后。
“又是寄给她的?”梁慈念面上虽有些不快,语气却依旧柔和,不带半分责备。
“嗯……”苏忆尘哼了一声,“没关系,不差这一天,我可以明天再让宾斯小姐帮我把信寄出去。”
说着,他匆匆转身又想返回二楼,却被梁慈念赶忙唤住:
“忆尘,”梁慈念眉心迅速地纠结片刻,却又在儿子转过身来重新面对她的一瞬间,绽放成一个无比温暖、慈爱的笑颜,“我一会儿正好要出去办事,不如,我去邮局帮你把信寄出去吧。”
“您……”苏忆尘有些不确定地望着母亲,“您不是一直反对我给栩栩写信吗?”
“是啊,我是反对。你都给她写了三年的信,也不见一封回信,她就连一封电子邮件也不曾写给你,你继续写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梁慈念还是不免唏嘘地接过儿子手中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小心收进自己的上衣里怀。
“唉……回头我一定帮你寄到。”梁慈念无奈地叹着气对儿子说。
看到这一幕,对自己的老师深有了解的齐天枭嘴角勾起一抹隐有深意的浅笑。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苏忆尘给花栩栩写了三年信,可花栩栩却声称从未接到过来自苏忆尘的任何消息的原因了。
看来这次法国之行,他还真是没白来。
正文卷 109. 被销毁的信
作为影响力相当了得的金牌策展人和艺术品经纪人,梁慈念的交际圈子里,都是些欧美艺术界响当当的大人物:商业巨贾,交际名媛,大收藏家,拍卖公司高层,知名艺术家、策展人等等。因此,她向来自视甚高,对自己的儿子也寄予厚望,自然是见不得花栩栩这样小门小户、毫无根基和后台的普通女孩攀附她的宝贝儿子了。
当天傍晚,齐天枭离开梁慈念的别墅,未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那位在梁家别墅当管家的凡尔赛当地人,宾斯小姐。
只要给出足够的价格,对方又怎么会不肯开口?区区一千欧元,便让这位忠诚度显然很一般的女管家将这三年来苏忆尘寄信的实情全部告诉了齐天枭。
果然,每次的信女管家都没有真正寄出去,而是在女主人的要求下全部上交,秘密销毁。就连苏忆尘的电子邮箱,也被梁慈念找人动了手脚,使他发出去的邮件,一封也无法到达花栩栩的信箱里。
可梁慈念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遭到几次冷遇就会知难而退的苏忆尘,却至始至终没有放弃。即便从未收到花栩栩的回应,他还是情真意切地整整给她写了三年信,每个礼拜一封,雷打不动地交到管家手中要求寄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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