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掀被子,下床冲进了里屋的浴室。
夏凡的助理据说要八点半才会开车到楼底下接她。
因为心情过于急切,还不到八点,花栩栩就匆匆洗完了澡,画了一个很自然的淡妆,打开衣柜,琢磨着该穿什么衣服去见这位罗拉才好。
选了半天,她还是犹豫不决,便索性披着浴衣下楼,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打算先吃早饭再说。
“唉……云飞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要去见罗拉呢?!”花栩栩一边喝牛奶,一边小声埋怨云飞,“要是他早点说,我昨天晚上就可以多花些时间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对策了。说不定能找出更好的方法说服罗拉不要和世恒解约呢。”
花栩栩泄愤似地咬了一大口吐司,用力咀嚼,然后又咕咚咕咚地喝掉半杯牛奶,将嘴里的食物吞下肚。
“唉……”无奈地唏嘘了一阵子,花栩栩放下水杯和面包,吃饱了,望了一眼放在门口那一堆云飞起大早帮她收拾好的写生用具,心中忐忑地走了过去。
看了看云飞帮她装好的那个不算大的帆布包,里面东西装得很整齐、很周到,都是平时她写生爱用的画笔和颜料。一看就知道,云飞平时没少观察她,连她喜欢用的东西都心中有数。
看到这个包,花栩栩刚才心里的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嘴角勾起一抹温倩的笑意来。
“咦?这是什么?”
在挎包最上面,花栩栩突然看见一张精致的卡片,上面有云飞隽秀的笔迹写下的一行字:
“亲爱的,你已经很好了。平常心,做自己就好。”
“这是……”花栩栩手捧着那卡片愣住片刻,心底突然有一股暖暖的感动一寸寸涌了上来。
“真是的。”她无奈地叹着气,轻笑着,“看来云飞早就猜到了,我若是事先知道去见的人是谁,很可能会紧张、会不知所措,所以才故意没有提前告诉我吗?唉……可是,真的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可以了吗?”
又犹豫了片刻,花栩栩决定相信云飞,顺其自然,尽量用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
于是,她从容地走上了楼,不再做任何纠结,直接从衣柜里拿出这个季节她去写生最常穿的那套行头。
最简单的直筒牛仔裤,拼接样式的宽松套头毛衣,外加一件黑色机车夹克,厚底系带皮鞋。穿好这一身衣服,花栩栩心满意足地在镜子前扭了扭,照了照,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既然是写生,那就好好写生吧。欲速则不达,我又不是真的很了解这位罗拉的脾气和性格,太刻意了反而会起反效果吧?”
心中这样想着,花栩栩紧接着便听到了门外传来汽车喇叭的嘟嘟声。大概是夏凡的助理已经到了。
夏凡的助理,是一位刚上大三的艺术大学美术生。她个头小小的,看上去有些腼腆,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画夹的样子,让花栩栩不禁想起自己青涩的大学时光。
助理将花栩栩送到夏凡位于东北五环外的家里,又帮她们准备了些写生要用的东西,便匆匆离开了夏凡家。
“咦?你的助理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画吗?”花栩栩问夏凡。
“她不留下。她太腼腆了,见了生人怪不自在的,又要照顾我的各种需要,怪麻烦她的。所以,我放她自己去别处写生了。”夏凡笑眯眯的说。
“哇!”花栩栩一脸羡慕地叹着气,对夏凡说,“我好羡慕她啊,不仅可以当你的助理,又被你照顾的这么好。唉……我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哈哈哈……要是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你,肯定会让你做我的助理的。”夏凡笑着说。
又和夏凡说笑了一阵,花栩栩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问夏凡:
“罗拉呢?她什么时候来?”
“罗拉啊,人家是法国人,不到九点是不会起床的。我和她约了十点到我这儿。我的编辑亲自开车去接她了。”
“哦。”花栩栩点点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到九点半。
“栩栩?”夏凡突然转向她。
“嗯?”花栩栩好奇地望着她。
“这次是我跟云飞哥任性了一次,才特地让你跑来陪我和罗拉一起写生的。”夏凡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歉意,对她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讨厌这样的安排。”
“我?不讨厌哦!能和你一起写生,我怎么会讨厌呢!机会难得。再说,我还可以顺便偷懒休假一天,高兴还来不及呢!”花栩栩嘻嘻哈哈地说了一通,想打消夏凡的顾虑。
“嗯,这样最好。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这个罗拉,的确是一位……有点儿难搞,很有个性的艺术家。如果你不喜欢她,也不必勉强,我可以早点儿叫人送你回去。”夏凡不无担忧地望着花栩栩。
“嗯,我懂。出色的艺术家,多少都会有点儿小个性,这我理解。我会留心的,当然,我也不会勉强自己去取悦任何人。你放心吧!”
正文卷 138. 初见罗拉
法国女画家罗拉的成名作,是一幅名为《溶》的大型现代派油画。这幅画以各种鲜明的色彩,代表和展现了欧洲各民族之间相互矛盾,摩擦和斗争,最终艰难融合在一起,却又各自独立的震撼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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