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顿了顿,又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奴婢人微言轻,可是我家小姐说的一直都是对的,请少将军三思,不要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片苦心。”
顾君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胡说八道!我顾全大局,不代表是放任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面对病痛而不陪着她!不让她失望,不代表一定要在忠义和她之间放弃她!她从来不是我的选择。”
君瑶一怔,顾君延便已经推开了他,大步地走了进去。
苏云来虚弱地躺在床上,连有人进来都没让她醒来,顾君延心头一痛,他征战沙场,本以为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可是那个姑娘躺在床上,却已经让他乱了心绪,从来没有那样的恐惧过。
顾君延坐到床边,心闷闷地痛,他握住苏云来的手,苏云来察觉到有人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他居然也不觉得例外。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奇怪会见到你。”苏云来因为生病,声音有些沙哑。
顾君延心疼地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因为你一向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苏云来动了动唇角,转过头,想要拿什么,顾君延连忙道:“你别动。”
苏云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夙英拿来了口罩,可以预防瘟疫传播。”
顾君延乖乖地出去找君瑶要了口罩,然后才又走了回来。
苏云来哭笑不得:“你这么听话,我让你不要进来,你怎么不听呢?若是你有什么事……”
“你在这里,我还在乎什么会不会有事?”顾君延低声说道,“阿晚,别怕,我一定会救你。”
苏云来心头一暖,很想握住他的手,可是想到自己还病着,还是忍住了,她低声道:“你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最庆幸的事情是什么么?”
顾君延怔了一下,苏云来从来不会这样说话,尤其还是在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是什么?”
苏云来勾了勾唇角,声音里带上了一抹轻松道:“鉴于你今日实在不太听话,先不告诉你,咳咳……”
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顾君延连忙端了一杯水。
苏云来喝了一口水,舒服了一点,才道:“刚才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么?”
“四殿下也染了瘟疫,不愿意进隔离所,我把他带来了。”顾君延不甚在意地说道。
苏云来眉头微微一蹙,这下可麻烦了,四皇子要是病愈了,顾君延有麻烦,这要是出事了,顾君延更麻烦,心里不禁暗暗地合计起来,该怎么才能让他脱身。
顾君延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别想那么多了,我敢这么做,就不怕他来为难我,你现在先养病要紧。”
苏云来看着他,点了点头,柔声道:“别担心我,夙英已经在找法子救我了。”
齐夙英现在正在和一群大夫吵架。
“你这个治疗方向是错的,不是发热就要治肝!我看过了,发病后期,都会伴有水肿,应该是先治肾!固本培元,热度自然就降了下来。”齐夙英一脸坚定地说道。
“无知小儿!不过因看你是女子,照顾贵人方便,便给了你几分脸面,莫非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老夫在你这个年纪,还在跟在师父身后学辨草药,哪里就敢给患者开药问诊了?简直是拿患者的性命当儿戏!”坚持己见的是城内的一位杨大夫,一把年纪了,医术不错,医德也算端正,在城内颇有些名声。
他一说话,引来其他大夫的附和声音,纷纷指责齐夙英。
齐夙英到底是年轻的小姑娘,被这么多人职责,立刻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杨大夫冷哼了一声,得意地抚了抚胡子,转过头吩咐:“就按照我的方子抓药,万不能让那些滥竽充数之辈耽误了治病救人,到时候这事算谁的?”
“不行!”齐夙英立刻出言反驳,一脸严肃:“不能按照这个方子,这个方子是错的!”
苏霑到的时候就看到齐夙英被一群老头围攻,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他心头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冲了过去把齐夙英护在了身后。
“几位大夫既然这么有能力,那么到今天为止,痊愈的患者有几个啊?”苏霑挑着眉头问道。
苏霑是谁,那是当神童的人,自幼开始便已经用头脑傲睨全京城的同龄人了,那份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几位大夫被他的目光一凝,突然觉得莫名羞愧起来。
“既然一个都没有治好,那这位杨大夫,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治疗方案是对的?”苏霑又问道。
明明是在反问,可是从苏霑嘴里问出来,偏偏让人生出了一股自惭形秽的意味,似乎在他面前,所有平凡人都不应该存在一样,很想抱着大腿承认自己错了。
“苏公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我们而已是为了病患而已,都是为了治病救人。”杨大夫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苏霑淡漠地说道:“杨大夫既然也知道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就好,我一直认为,医术也是学海无涯,没有谁会一直都是对的,既然都是为了治病救人,那就一起探讨吧。”
杨大夫被自己孙子辈的苏霑给教育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里懊恼,可是又不敢拂袖而去,只是愤愤地想着,反正他肯定是对的,苏公子懂什么,不过是跟着那个小丫头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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