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行微微一笑,温煦体贴:“既然如此,便劳烦晴儿了。”
许天行面上一派温润,心里却在冷笑,定了亲还想退,他也是太无能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很快就递了折子,求见李晟。
许天行和顾晴好到了宫里,刚要开口说自己要求见,守门太监便笑道:“认得,认得!前途无量嘛!”
顾晴好:“……”
其他的太监宫女也都看了过来,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前途无量啊!”
顾晴好看到这些,突然压低声音对着许天行道:“突然不想跟陛下坦白了,我觉得我的前途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许将军冷冷地看她了一眼,硬声道:“嗯,驸马爷呢,可不是前途无量么!”
顾晴好摸了摸鼻子,立刻不说话了。
李晟很快就宣他们觐见,两人走进御书房,李晟正在批改奏折,低垂着头,握着笔的模样威严庄重。
两人行过礼物,李晟抬起头,俊朗的面容上勾起唇角,“行了,起来吧,今儿怎么这么有空,主动来见朕了。”
许天行没动,而是拱手道:“陛下,末将是来求陛下要个恩典的!”
李晟楞了一下,当年许冠一出事,许天行站出来为他求情,说会用自己以后的战功来保自己的义父,当时李晟没在意,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后来还是顾君延帮忙求情,他才松口。
十二年过去了,当年青涩的少年,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也正因为如此,许天行从来没跟李晟要过什么,求过什么,李晟给他,他就拿着,李晟不给,他什么也不要,所以李晟对许天行极为满意。
有一段时间,李晟还觉得不自在,属下无欲无求,让他很没有成就感啊,甚至还趁机打压过他,他不要是吧,他就不给,有一段时间,许天行除了饷银之外,再没别的收入,堂堂的镇国将军,竟是一贫如洗。
就这,许天行都没说什么,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没要求过什么,那时候李晟才终于相信了他,才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所以,当许天行说要来求个恩典的时候,李晟是真的震惊了。
所以,顾晴好不知道,许天行开口管李晟要的这个恩典,有多重要。
李晟挑了挑眉头,笑着道:“这倒是难得,大将军说一说,想要个什么恩典?”
许天行脸色突然一红,带着几分扭捏,李晟见状不禁大感有趣:“看看,这还害羞上了。”
许天行这才抬起头,带着决战时必胜的决心,开口道:“陛下,末将来求陛下一个恩典,为末将赐婚!”
李晟闻言,不由得一怔,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顾君延击退辽人,当时他已经封无可封,他正愁着改怎么奖赏他的时候,顾君延也是向他求了一个恩典。
说实在的,这个恩典,真心不好求,顾君延求的是他赐婚苏云来的圣旨。让他烦恼的封赏解决了,可是他也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亲自把她嫁给了别的男人。
他还记得,顾君延当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诚挚认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求娶苏云来,心甘情愿的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而现在,他的徒弟,在多年以后,跪在他面前,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李晟轻笑了一下,看着他摇了摇头:“真是……真是,罢了。”他叹息了一声:“说吧,你要求娶谁?”
许天行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李晟心里不仅觉得好笑,这真的是不一样了,刚想要打趣两句,就看到许天行牵起了身边顾晴好的手。
李晟笑不出来了,他挑了挑眉头:“怎么着?你和齐公子兄弟情深,还要替她求一份恩典不成?”
许天行道:“回陛下,阿好,其实是个女子。”顿了顿,他飞快地说道:“我与阿好早就两情相悦,互许终身,这次她也是担心我,才会女扮男装来到军营陪伴,末将自知此事犯了大罪,不敢再欺瞒陛下,求陛下做主。”
许天行说完,低下头,手心里却浸出了一层汗,他从来没了解过李晟,当初李晟会用他,也是因为顾君延离开之后,朝中没有武将可用,所以不得不用他,而且许冠一的生死还掌控在李晟的手里,所以他心里着实有些忐忑。
御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巴不得弄出一些动静出来,打破这让人不安的氛围。
过了良久,李晟终于开口了:“看来贞儿确实挺不像话,宁妃刚要招阿好当驸马,将军就来请罪了,我还以为,你们还能多坚持一下呢?”
许天行楞了一下,愕然地抬起头,“陛下?”
李晟挑了挑眉头,看着许天行此时的表情心里非常得意。
顾晴好此时侧过头,瞪了许天行一眼:“你这个呆子,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当然早就发现了我的女儿身啊,就是陛下体恤,不说出来让我们难堪罢了!”
好话谁不爱听?李晟心里舒爽,很喜欢这种‘饶是你们心眼众多,也瞒不过我的法眼’的崇高心里,他点了点头,“这是个聪明的。”
顾晴好便一脸讨好地看向李晟:“陛下英明,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您,陛下如此开明,既然也真的宁妃娘娘找过草民,陛下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这公主,草民真的娶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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