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因为她怀孕才急急回的香港,我在电话里听到他陪她去医院产检,
医生说四个月了,胎儿很健康。那时,你也在香港,有可能你就在医院与他们碰
了面。”
“我觉得一个愿意把全部身家留给你的男人,是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的。”
“没什么不可能,他们本来就是恋人。”她拼命眨着眼,把快要泛滥的泪水
生生咽下。
“唉!不要说了,灵瞳,那些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在一起的是我们。”他吻
吻她的发心。
迟灵瞳抬起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刚刚,我挺担心你会生气,其实,我
不是有意瞒你的。”
“你沉默,是在担心我,而非在想他?”他惊喜地捧起她的脸。
她点头,没有提此时她的心头五味俱全,象被一块大石压着,气都喘不上来
。
如果有一条线路,可以通往天堂,她真的想给裴迪声打个电话,问问他对她
,到底爱不爱她?
如果是爱,为什么会让她这
么的心痛和委屈?
如果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憩园,曾经让她觉得象两个人共筑的梦一般,哪怕是孤单地在外面守望,她
是宁静的。可此刻,她觉得憩园已如一块烫手的小芋了。
也许,真的该到归还的时刻了。
说实话,宋颖真的比她有资格拥有憩园。宋颖和裴迪声虽然名不正言不顺,
但至少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结晶。
她有什么?
只有被岁月冲刷得越来越淡的记忆,每每想起,心都皱成了一团。
“灵瞳,可能我终其一生都给不了一座憩园,可是我对你的爱一定不会比他
少。”萧子辰说。
迟灵瞳眼眶一热,“子辰,不要拿自己和别人比较,你就是你,我真的很幸
运,被你这样喜欢着。”
这句话,她讲得很真诚。
第二十五章,花都开了(一)(VIP)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是在萧子辰的房间里。
夜里下雨了,滴答滴答的雨声打在窗台上,窗外仍然是漆黑如墨汁的夜,冷
风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让人在被子中不由得瑟缩成一团,本能地向温暖的源泉靠
去。
萧子辰发出一声模糊的语音声,然后翻了个身,手搁在迟灵瞳的腰间,又发
出均匀的呼吸。
明天,就是两人定婚的日子。迟灵瞳忐忑不安的心qíng比前之日越发qiáng烈了些
,白天忙碌着还好,这晚上醒着,就听到心脏扑通、扑通……急促地跳个不停。
她不是害怕婚姻,也不是怀疑萧子辰对她的感qíng,更不是还在纠结自己是否
做了“小三”,具体在担优什么,也说不清楚。
“子辰?”四周安静得令她室息,她突然想说说话。
“嗯?”萧子辰皱了皱眉,还没全醒。
“子辰,我醒着。”她撒娇地倚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我也醒了,怎么啦?”萧子辰睁开了眼,神智慢慢恢复清晰。
“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萧子辰眨了眨眼,伸手摸了下耳朵,可能怀疑自己的听觉有没出啥问题。
“做了噩梦?”
她摇头,由他把胳膊伸向她的脖颈,两个人贴得紧紧的。子辰身上的味道温
暖而又清新,象松花的香气,和迪声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蓦地一怔,疯了,此时,她怎么还在想着裴迪声?
“子辰,如果你没有失忆,我们也就有可能没有jiāo集,是不是?”她象呓语
般呢喃道。
“没有失忆,追你可能更方便,至少不会让你以记忆为借口。”他打了个呵
欠,拍拍她,又闭上了眼。
“别睡,别睡,子辰,和我说说话。”
“我没睡,说吧!”
“子辰……”
“如果我没有失忆,如果裴迪声没死,如果你和孔雀不是朋友,现在我们会
是什么样?”
除了眼睛会眨,她全部器官都象失去了运动机能。
“傻丫头,世上没有如果。你要是愿意把这一切归结于天意,那么说我们注
定要在一起。因为你是孔雀的好友,我们才会相识:因为裴迪声的意外,你才回
到滨江:因为我的失忆,我才发现了我内心的qíng感:因为是你,我现在是世上最
幸福的男人。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这排比句的功效也太大了,她一下子睁大了惺忪的睡眼。
“那……那我俩算不算移qíng别恋?”她脱口问道。
“算啊!”
“啊?”
“移qíng别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嘴巴张那么大,想gān吗?”他凑过去吻了
吻她的唇。“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幸福的权利。”
“也是!”长睫在黑夜中扑闪扑闪的。如果裴迪声在天上注视着她,一定也
会为祝福她吧!
“那现在睡吧,明早还要送你去化妆。”
“睡吧!”
室内重归寂静,她也闭上了眼,但脑中裴迪声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她看到贵气的俊眉微微挑起,嘴角噙着一丝轻笑,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
,眼里的灼热让她脸红、心跳。
大巴车上的初遇,星巴克里的邂逅,酒会上的重逢,高尔夫球场上的争执,
桂林路上的漫步,海滩上的嬉戏……第一次牵手,第一次表白,第一次亲吻,第
一次相拥而眠……然后是永远的生离死别……
哪怕他让她痛不yù生,可是他带给她的快乐和甜美也是无法抹去的。她曾梦
想过能和他走得更久,是知音,是朋友,是qíng人,是夫妻。
她慢慢地抬手,摸索到胸前的链表,这是他许诺给她的将来。
她听着萧子辰温暖的呼吸声,泪突地涌满眼眶,她的将来已和身边这个男人
紧紧相连了。
她把链表从脖子上解开,紧紧握在掌心里。
迪声,从此以后,我只能只能把你放在记忆的深处,我要全心全意地去爱另
一个男人了。
迪声,原谅我只陪你走到这儿。
迪声,再见!
她翻了下身,抱着萧子辰,一滴泪滑过脸颊,滴在萧子辰的手臂上。
一大早起来,电话多得有如密集的轰炸,有谭珍的,迟铭之的,萧华的,萧
子桓的,萧子辰有条不紊地一一应答。定婚宴放在晚上举行,中午双方父母一同
吃个饭,要做些传统的仪式,无非是男方赠送聘礼和送红包一类的。迟灵瞳嫌烦
,可萧子辰却固执地要求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出门时,她先穿好大衣在客厅里等,看到他从书房的抽屉里摸出一个粉缎的
盒子放进包里。她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戒指,没有钻也没其他镶饰,很简洁的式样
,是他悄悄量好尺寸,一个人在珠宝店呆了半天买回来的,大概是想给她一个惊
喜。她有天找书,无意翻到,想象着他买戒指时笨拙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早晨化了个jīng致的淡妆,穿了件喜庆的大衣去吃饭。萧子辰的妈妈也来了,
难得没发布什么惊人的消息,席间一直端庄地坐着,时不时对迟灵瞳笑笑。萧子
桓是最会活跃气氛的人,说萧子辰当初把迟灵瞳带到萧家,那就是人生的伏笔,
现在答案正式揭晓了。谭珍和迟铭之第一次听说这个典故,不得不叹息命运的奇
妙。
甘露在家带左左右右,没有过来,关隐达因为那个非法集资案有了一些进展
,要开个会,晚上才能过来。这席饭总得来讲,吃得是其乐融融。
饭后,迟灵瞳做美容、化妆、换礼服,萧子辰也要去弄弄仪表,还要过问晚
宴上的事,两个人暂时分开。长辈们就聚到一块聊聊天。
迟灵瞳傍晚时到的酒店。酒店非常体贴,特地为准新娘准备了一个化妆间,
用作补妆和换衣服。
杨云自告奋勇先过来陪伴迟灵瞳。
发型师把迟灵瞳一头长发盘起,别上一个花坏,戴上珍珠耳坏,再换上那件
珠白色的长裙,杨云都看傻了。
“疯了,我要是男人也会爱上你的。”她惊叹。
迟灵瞳脸红,调侃道:“别太夸张,我要是真好,希宇也不会舍我取你了。
”
杨云嘴一撇,“他是不得不舍。一会他看到你这幅模样,怕是又要打击到不
行。”
“不会的,希宇是一个很清楚自己在gān吗的男人,你们在一起,他不是当作
儿戏。”
“那到是。”杨云耸耸肩,“不过,我们之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话说他不
是一个làng漫的男人,没有萧教授会表达。”
迟灵瞳大笑,“子辰会表达吗?”
“读那么多书,不会说,也会写,不然怎么能把你这个才女追到手呢?希宇
一直视你如高不可攀的山峰!”
“他是在开玩笑,我们两个从来就没和谐过,在一起就是含讥带讽的对着gān
。呃,有人敲门吗?”
迟灵瞳竖直耳朵,听到化妆间的门轻轻叩了几声。
“好像是有人,化妆师说去吃饭,没这么快吧!”杨云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形容憔悴的女人,湿哒哒的头发,痛苦的表qíng,黯然的眼神,象
条濒死的鱼。
“这是私人化妆间,你走错了。”杨云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作势要敲门。
女人把一条腿伸进来,一句话不说,直句句地看着屋子里的迟灵瞳。
该来的总是要来了,迟灵瞳闭了闭眼,站起身,“杨云,她是我朋友。”
杨云瞪大眼,不会吧,她怎么感觉这女人象是来砸场子的。
“为什么没讲完整呢?”女人冷笑,“我还是准新郎的前女友,我们同居了
三年。”
杨云轻抽一口冷气。
迟灵瞳笑笑,“杨云,你先到楼下喝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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