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曾言语,只是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秦月白一眼。
那人的眼睛又黑又亮,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黑珍珠,让秦月白莫名觉得眼熟的紧。
“你是……”
他的语调迟疑,还欲再问,却见黑衣人忽的翻墙逃窜。
秦月白咬了咬牙,顿时放下了心中的猜疑,匆匆追了上去。
黑衣人虽然身形瘦小,但是却身手矫健,几个轻跃就在拐角处没了影子。
秦月白在后头紧紧的追着,看着这一幕,顿时心中生疑。
这个刺客,怎么比他这个秦府的管家还清楚秦府的地形?
秦月白觉着事态不对,便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此处,正是秦蓁蓁居住的院子。
秦月白虽然是秦府的管家,但终究是个男子。
按照常理,秦月白是不能随意进出小姐的院子的。
难道,这个刺客的目的是秦蓁蓁?
秦月暗自沉思。
秦禄在朝中树敌众多,而秦蓁蓁又是秦禄唯一的女儿,保不准就会有那道貌岸然之人对秦蓁蓁下手,并且一次威胁秦禄。
秦月白一番细细思量,还是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正是熏风。
秦月白的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
“不知秦总管……”
熏风看见秦月白,不仅有些微微的无措
。
她是后头才来秦蓁蓁这里伺候的,因此和秦月白并不是非常熟悉。
“小姐在何处?”
秦月白按下心底的那些儿女情长,将心思放回正事上来。
“小姐早就睡下了。”
熏风披着件衣服,一看就是从床上匆忙起来开门的。
“深夜叨扰实属抱歉。”秦月白面带歉意,道:“方才见一小厮鬼鬼祟祟,害怕对小姐不利,所以还请熏风姑娘派人细细调查一番,我才好放心。”
熏风自小在秦府长大,顿时明白了秦月白的言下之意。
“我这就是派几个丫头去查看……”她面色严肃,没成想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是小姐的声音!!!”
熏风和秦月白皆是一惊,扭头就往院中跑去。
微凉的夜风吹拂在二人的肌肤上,激起一层小小的疙瘩。
秦月白看着自房中走出的刺客,身上冷的如坠冰窖。
“竟然是你……”
熏风瞪大了眼睛,顿时也没了声。
“我们年幼相识,我自认为待你不薄……”秦蓁蓁半阖着眼帘,被身后那人挟持着,如同一片颤抖的秋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染月?”
秦蓁蓁狠狠的咬着红唇,直至口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儿。
原来,秦府的内贼,竟然是染月。
晕眩感一阵又一阵的在脑中袭来,秦蓁蓁的心底一片混乱。
“小姐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卖入秦府?”染月面色平静,拿着刀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我记得你说过,那年天云国大旱,你家中无粮,就将你卖了,好换些嚼用。”秦月白深沉如墨的眼眸看着染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明明夜风只是微凉,他却觉得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他用尽全部力气去疼惜的女子,竟然是潜伏在秦府的刺客。
想必,就连上次赵六的事情,都与染月脱不了干系。
“秦总管……”染月的话语穿过夜风,缥缈的如同即将消散。
她面色微恸,却有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父亲本是前朝要员,我亦是养尊处优的官家贵女。若不是秦禄谋朝篡位,与李姽那个淫妇勾搭成贱,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染月半垂着眼眸,抵在秦蓁蓁脖颈上的刀却寸寸逼近。
那截嫩藕般的脖颈,很快就见了血珠。
“你说什么?父亲和女帝……”
秦蓁蓁被这个消息轰的魂不守舍,连脖子上的疼痛都似乎感觉不到。
原来……竟是这样。
秦蓁蓁在模糊中,想起秦禄说的那句:女帝绝不可能对秦府下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父亲啊父亲,你虽为女帝打下了天云国的半壁江山,但可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
联想起父亲和女帝的关系,前世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秦蓁蓁忽然觉得可笑的紧。
父亲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李姽,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么母亲呢?母亲又算是什么?
秦蓁蓁的一双杏眸中泪光闪烁。
难怪母亲时常在佛堂中念经,明明年纪不大,却也不愿再为父亲生育。
想必,母亲从一开始就知道父亲和李姽的关系了。
原来,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一直是她自己。
秦蓁蓁只觉得天旋地转,迷糊中只觉得一道劲风闪过,接着是染月的一声痛呼。
“蓁蓁。”
刘子佩将秦蓁蓁揽在怀中,也不管鲜血染红了素服,连一向清冷的语气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月白压下心底的担忧,三两步上前将染月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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