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春色正好,让他如何能够安的下心来,整天被关在书房内,读着那些索然无味的圣贤书,实在是无趣至极,于是这位大少爷便想要找些乐子乐一乐。倒也不怎么出阁,只是找些闲书杂书之类的变换一下口味罢了!
那些太出格的事儿,这位大少爷其实也不敢去做,万一被头顶上的那四座大山给知道了,非得扒拉他的皮不可,只因上次偷看闲书被嫡母发现了。
魏婉娘跟王朗合起伙来让他抄了整整一百遍的孝经,抽得后来手都抽筋了,一提起笔来就有一种被孝经统治的恐惧,直到今天他其实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孝经没抄完,还是于氏心疼自己的大孙子,借着病症耍赖才免了他的责罚。
这边的责罚算是告一段段落,而得知此事的李氏却没有把这事儿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打算,她狠狠地抽了一顿王崇,可惜这少年年轻气盛,记吃不记打的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上一次魏婉娘从王崇的手中,几乎将所有的存货都拿走了,只剩下几本没什么趣味的。这两天翻来覆去的看,早就看的厌烦了,自己又出不去,手下的小厮比起他的话更听李氏的,自然是不会听他的话,出去给他寻摸什么闲书的。
王崇苦闷极了,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了无趣味,每日每日的只是苦着一张脸做王朗和先生留给他的功课。
不停挥动着笔,写出一行行没有灵魂的字,那笔看似掌握在他的手中,但笔下写出的字,他却丝毫没有印象,浑像不是自己写的一样。
那一日,他去给于氏请安,在于氏那里见到了魏婉娘,如同往常一样,即使心中如何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他还是低下了头,谦逊的喊了一声母亲,这是礼法,是规矩,是他生来就应该做的,纵使他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能改变的。
一见到魏婉娘,王崇就想起了自己被魏婉娘没收掉的那厚厚的一摞书,那可是积攒多年的珍藏,中间不乏珍本奇本,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那日里也不知道了中了什么邪,全都拿了出来,然后一本不剩的被魏婉娘拿了去。
一旦想起了这事儿,脑海中就不受控制似得一直想着那些书,想着它们的样子,它们的内容。甚至连左门都会梦到的地步,别家的少年思春思的是美貌少女,王家的小少年却是有点奇怪,日思夜想的都是他那些旁门左道的书。
魏婉娘很奇怪的发现,王朗那个脾气犟得出奇的儿子,最近不知道是转了什么性,最近是天天大早上过来找魏婉娘请安,本来魏婉娘不怎么愿意看着这些孩子在她的眼前晃,另一方面她也想要多睡一会儿,所以只是让他们初一十五来请一次安就行了。
却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十分的孝顺,天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在魏婉娘院子门口等着给魏婉娘请安,魏婉娘说了很多次,这份心她领了,让他滚回去睡觉,他都不听。年纪轻的精力旺盛不懂她这种少觉的中年人的哭,现在少睡的一时半刻,未来可是会变成一条条遍布在眼角的皱纹的。
“夫人。”玲珑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挂着大大的不高兴。
“又来了?”魏婉娘不用她开口,都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了,无非就是王崇又早早的来了,现在正在门口等着进来。
“嗯.....”
“这孩子......”魏婉娘实在是无奈了,她明里暗里的暗示过很多次了,让他不用天天这么早来请安。可这孩子他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的,摆出一副“哎,我就来,我天天来,我天天早上鸡不叫就来。”
“实在太孝顺了.....”魏婉娘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这句话,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多准备一双碗筷,估计这么早起来,李氏也没法给他备吃的。”
那少年规规矩矩地给魏婉娘请了安,然后在魏婉娘的几番谦让之下,觉得盛情难却,于是大发慈悲的开恩,陪魏婉娘这个惯会做样子的好人吃起饭,魏婉娘要是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她的。
说不定会把王崇正在吃得包子给他塞了鼻孔里面的。
之前说过,魏婉娘这边的早餐种类不多,不过是寥寥几种而已,平时她一个女人吃的话,数量是够了,甚至还绰绰有余,现在多出来个正处在青春期能吃掉半头牛的少年来说,就有些不太够了。
魏婉娘看着眼前的东西渐渐的见了底,朝玲珑打了一个眼色,玲珑闻弦知雅意,一看魏婉娘撇过来的眼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匆匆地走出又取了一笼包子。实在是这一院子的人都十分缺少应对半大小子食量的经验,估算错误,准备不足。
眼看着新拿来的包子也见了底,魏婉娘除了想起当时上学的时候,那群吃起饭来如狼似虎的男同学之外,就是开始怀疑李氏是不是虐待他的亲儿子了。
这未免也太能吃了一点,吃相倒是不烦人,毕竟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孩子,吃起饭来是不会吧嗒嘴的。
等着他慢条斯理的将最后的一个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个少年才有些姗姗来迟的羞意,意识到自己在魏婉娘的面前实在是吃得有些过多了,这纯粹是因为昨晚跟李氏吵了一架,没吃晚饭的缘故。
“不要急,慢点吃吧!不够还有。”魏婉娘机械的补充着这几句话 ,因为她也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不对,还是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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