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些纪录片都能让宛皊聚精会神,今天晚上,她明显有点走神加兴奋,封禹叫她睡觉了,她乖乖的关了电视,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封禹白天的时候大脑在高速运转,晚上的睡眠也并不是很好,但自从和宛皊睡一张床以后,他的睡眠质量有明显改善,经常一觉天明。
『迷』『迷』糊糊之间,他下反应的向旁边的位置『摸』过去,眉头一拧,他胳膊伸的更长了点。
没有人!他猛的一下被惊醒了,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他一个人急促的呼吸,他侧头看了看,右边的位置空着,抬手去『摸』,冰凉一片。
封禹立马翻身下床,才到客厅,就看到书房间隙里透出来的橘黄的光。他扭动把手,看见自己用眼神勾肋出无数次勾的背影后,那种空虚和不安顿时消散。
宛皊很认真,她一点也不困,双腿屈膝紧紧的靠着大腿根,抱坐在椅子上,书桌前的电脑闪着冷白的光,她十指如飞,急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乃至头顶的呼吸。
“宛宛,嗯?”
噼里啪啦响到飞起的手速一下子被冻结,宛皊闭了闭眼睛,期待这是幻觉。
片刻后眼睛睁开,他依旧直直的立在一旁,有种无言的威胁,她做最后的挣扎,“封禹?”
“是我。”言简意赅。
宛皊回头,乖乖的把腿放下椅子,抬起头眨巴眨巴眼,“你怎么来了。”
“醒了,你没在。”封禹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半响,宛皊的心开始忐忑,她低下头,低的很低很低,封禹不喜欢她熬夜,她熬夜多了,胸口容易发闷刺痛,那时候他们还不是现在这种关系,她生病不舒服,他在床头守着他,白天的时候,她追了一部剧,很好看,到了晚上,也依依不舍的想看完。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发火。宛皊还记得,他被气的双眼痛红,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尤其当医生告诉他,她神经衰弱,和熬夜又关系的时候,他看她的表情,她一辈子都记得清楚。
当时她就保证绝对不熬夜了,和封禹同床共枕的这段时间,他非常害怕她的神经又衰弱,几乎每天晚上一到十一点就提醒她睡觉。
尤其今天晚上她还答应他好好睡觉的。
宛皊现在不太好,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声音软成一团,“我,我回去睡觉。”
“你睡不睡觉和我有什么关系。”封禹转过头,自嘲道。
这个语气,这个句式,这个动作,要出事了。
宛皊急忙抬起头,封禹已经转过身,大步离开,只就给宛皊一个孤寂高冷的背影。
宛皊忙追上去,因为离开椅子动作太快,还差点被绊倒。
“封禹,封禹。你听我解释。”
封禹的动作看着不快,但一转眼,就到了卧室,他不发一言的站着,睫『毛』微垂,脸部轮廓不甚清晰,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疏离的淡漠。
宛皊的步子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点一点挪到封禹面前来的,手指头攥的紧,手心都发疼了,委委屈屈的叫了他一声,“封禹,我手疼。”
人没反应。
宛皊的心更虚了,她头压的低低的,小手颤巍巍的伸出去,轻轻的,轻轻的扯了扯某人的衣角,“我,我错了。”
还是没有反应,宛皊都要急哭了,今天晚上,想着封禹说的机会,她全身都有点激动,脑子里一转,想了好几个能和美食搭边的策划,浑身就像是点了火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可上一次封禹生气的记忆太深,她就暗暗的想啊,我偷偷的去干,不要让封禹知道了。没成想,他还是发现了。
宛皊现在真的挺后悔,她不仅犯了一个错,她还欺骗了封禹,想到这儿,她心里也开始愧疚,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她言而无信外加欺骗他。她有什么资格委屈啊,封禹生自己的气,没有错。
可还是好委屈啊,封禹不理自己了,宛皊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
封禹气的冒烟,他长手长脚的立在原地,心里咬着牙琢磨,冷她几天,不行,他受不了,骂她几句,怎么措辞,他皱眉深思,到底应该怎么对她生气。
左思右想,还没拿定主意,后面可怜兮兮的抽泣声就传过来了,那人明显想压住,可怎么也压不住哭声,还一个劲儿的打嗝。
心里的铠甲分崩离析,封禹就要转过头去安慰她了,又硬生生的憋住。只拉长声音,“还这样做吗?”
“不了,不了。”宛皊忙摆手,只是越摆,心更『乱』了。她都已经哭了,封禹还在生气,说明他真的真的很生气了。
宛皊不想委屈,可情绪她哪儿受控啊,呜呜地啜泣声更大了。
“别哭了。”他忍不住说。
“嗝,”宛皊捂住嘴巴,不小心又打了几个哭嗝,“嗝,我,我不哭了。”她嘴巴捂的更紧密了。
封禹弃械投降,蓦地转过身,他抽出几张纸巾来,认命的把纸巾靠住她的两只鼻孔,说,“擦鼻涕。”
宛皊微低头,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封禹随手把纸巾向纸桶里一扔,换另一张纸擦了擦冒红的鼻尖,说,“做错事还有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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