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以后,宛皊和赵一拿着工具往回走,月儿已经升起,抬头星河烂漫,波光盈盈,今晚真的出乎意料。
旁边的赵一低着头,她轻轻的说,“宛宛,我以为一场泪眼蒙蒙,满心涩涩。”
“结果呢。”
“少年有大志,必当凌云也。”
是啊,谢靖他不悲不怨,不恼不伤,他的人间家常,不对现状难受心伤,他看着未来,他也懂家人,他也知道,他总会离开大山的,和妹妹一起。
他的家常菜,是用苦熬出的,糖水汁。
当天夜里,宛皊去了楼顶,她想给封禹打电话,虽然那个小心眼的人不一定要接,可是,她还是有一箩筐的话想要告诉他,而且说不定,万一他就接了电话呢。
一份钟,一个电话过去了,十分钟,三个电话过去了,那一点点期待像藏在了云后的月一样,慢慢不见,宛皊擦了擦眼睛,抬头看月,可能也许,应该是他在忙吧。她就看看月亮,月『色』这么美,想到这儿,她拿出手机,对着烂漫星河拍了一张照片,这么美的天空,她想让他看看。
封禹嘴角平直,神情微凛,双手松松的交叠着搁在桌上,锐利的眸光扫过对面,分毫不让,对着法国客户。
谈判已经僵持了几天,本来胸有成竹的法国人渐渐溃不成军,他们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决定退步。
封禹站起来,大家分别握手,等几个法国人走出大门,封氏的人看着封禹,都心悦诚服的地下了头,不亏是他们的封总。
封禹扯了扯领带,目光凛然的看向众人,“陈朗,jiff, mil,后续的事情你们留在这儿处理,我今天回国。”
被他点到名字的三人忙点头,表示知道了,封禹这才走出了会议室,他一出门,就拿出了衣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眼里暗涌滚动,但滞留了片刻后,还是把手机放回衣袋,对着旁边的秘书吩咐道,“买今晚的飞机。”
中国现在是凌晨了,宛宛应该睡了。
封禹赶的是晚上的飞机,到了宁城,天光将暮,橘黄的日光却被阴暗的云藏了泰半,没有金乌落晓的灿烂,空气里全是喘不过气的闷热。
封禹看了眼时间,告诉来接机的王中信,直接去宛皊那儿,这几天硬下心肠不去理他,他知道在他自己温柔的外表下,是一颗心眼儿小的不行的心,一想到她曾经对别人有好感,他就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个人。
王中信看着后面坐着的封禹,身为特助,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总裁的,便开口说话,“夫人今天应该也要出差回来了吧。”
封禹手搁在脑后,浅浅的嗯了声。
“封总,那你有……”
“有什么,你有话快说,”
”有没有带些小礼物回来,女孩子们都喜欢一些小东西。“
封禹白了王中信一眼,“我用的你教。”他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箱子,现在回来了,可是满满的两个箱子,呵。
封禹开门的时候以为家里会有人,但是打开屋子,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说她早上走,按照道理,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按路程估计,应该回来了。封禹皱了皱眉头,把行李拖到屋子里。屋子里几天没有主人,他又打扫了一会儿卫生,直到钟摆又转过了几个圈,封禹又按捺不住,按出了那一串铭记心间的数字。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播。”封禹黑着脸挂断了电话,又给赵一打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眉间的刻痕愈加深刻,封禹挂断电话,一颗心扑通扑通,难能自控,正在此时,嗡嗡的手机开始振动,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侯平昌,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这个感觉很快得到了猜想。
”封禹,你知道宛皊他们今天从大梅山回来吗?“候平昌的声音有点急躁,担忧。
封禹心跳顿时停了两拍,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下。
“大梅山今天早上泥石流滑坡了,按照时间算,正好应该是他们出山的时间段,”候平昌的语调尽量变得平缓,似乎只是说一件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刚刚打电话,要么是没人接,要么是关机。”
封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蓉城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蓉城又到棱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举着伞,站在大梅山的入口处的,封禹的所有的动作都是脑子指挥出来的,可是后来的日子里,他怎么也回忆不起这一天的事情。
他活着,他也在动,他还在调动人员,安排直升机,随时观察天气预报,不停的打电话,和山里的人联系,这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可让他说出一个之所以然,什么都不能够。
王中信撑着巨大的黑伞,暴雨倾盆,雷鸣交加,明明是正中午应该是正中午最亮堂的时间,乌云却掩盖了一切的亮光,显得黑,显得暗,显得灰。
“封总,直升机根本过不去,村里的人也一直在联系,天气预报说晚上雨势应该会减弱,夫人,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王中信看着双目通红,面『色』惨白,额头上的青筋已凸起,垂在裤缝的手腕一直微微颤抖,做工精致的裤腿的泥泞不堪,就连衬衫上的褶皱都成堆成堆,王中信瞥过头,认识封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不修边幅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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