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我和顾知南碰杯饮下的叫——合卺。
脸越发显得有些烫人,也不知是听了那话,还是饮了这酒。
“晓晓,我给你讲故事吧。”见当前情状又剩下我们二人,顾知南自发提议到,也不等我应允,便开始了,“从前,有两颗星星,一颗叫参,一颗名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这两颗星星,一升一落,永不相见。”说着,他便指着天空的不知何处,示意我看。
“好好地怎么讲起星星来了。”我略有不解,却还是顺着他的指引,望向天空。
参商在哪儿我倒是不知道,可这一抬头,却惊喜地瞧见了北斗七星。
“你看,北斗七星,顾知南,你知道天枢玉衡吗?”
那一晚上,两个贪杯的人,皆是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灌醉了,记忆到最后总是模糊一片,只是隐约记得,我眼前的小哥哥呀,他眼睛真好看——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后来,那星辰日月都向我拥来,软软地,附在了唇上。
第二天一醒,我才发现,我俩都醉着宿在了石桌上,而我们头上满是梨花儿。见他还睡着,我便想着去给他披个衣裳,因此,扯过了地上的包开始搜寻,却意外翻到了我的日记本。那根红线正夹在前人看过的那页,那页上写:
“如果我有个喜欢的人,我会想带他去山上宿一晚,穿着我一早准备好的汉服。
山下有竹林,山上有酒庄,我告诉他玉衡在哪儿,他跟我讲参商为何。
如是,满瓮泛香醪,欹枕听松涛。
我要在山顶随他放两盏孔明灯,看它们飞啊追啊,便一边瞧着,一边或小酌或豪饮,他说他前女友怎么不要他,我说我前男友怎么抛弃我。然后我们拉着勾,便有了尾生之信,如此,可算作抱柱之盟。
玉魄隐了,
闲人醉了,
星河现了,
梨花落个满头,白了。
“小生不才,愿以红妆十里迎小姐入门,赋我余生,小姐可愿?”
他如是对我说道。
翌日清晨,他拂开我头上的梨花瓣,掸走我发丝间的梨花屑,打着趣:
“三生至幸,与娘子白头。”
我便牵着他,提着裙摆,择了,栖在梧桐树下,风翻开我带给他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记着
年少的心事
日落月升,
喓喓虫吟,
山月难窥心底事,
俛仰间,浮生辞。
灵氛难卜前尘旨,
后天而老,便远期。”
便难怪,他如此。
“嗯——你看到啦?”我正回想着过去,那头顾知南醒了。
“嗯。”我合上日记,伸手抚去他头上最后几瓣梨花,“一切都很美。”
“可惜,今日为夫起晚了,不见娘子皓首。”
“那以后,便一起去看雪吧,换我带你去。”
“好。”
“晓晓。”
“嗯?”
“其实每一分钟,都是在脑海里与你一轮回。”
原来——于你,囿于唇畔,锦书难递,万里云萝一天地;于我,署尔名姓,双鲤遥寄,穿风渡浪一生系。
若你不善言辞,那我便滔滔不绝好了。
顾知南,这日晓晨,梨花染了青丝,可算偕及君子,垂垂老矣。
☆、除了生死,能分开的都不叫爱
从独归远向黎姑娘辞行时,我们约定好日后一定会再去。这一趟,自后天山回来,虽只去了两日,却恍若过了一生。
“顾晓,咋样啊,山上的生活?二人世界,很爽吧!”林梓自我回来后,便一直缠着我,要我给她讲山上的事儿。
而我,依然选择闭口不言。
终于,她是问累了,索性转了话题,“晓晓,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们俩?”
“我们四!”
“真哒?”
“我们这样……”林梓贴在我耳朵上,开始谋划这一场大戏。
于是,我们俩便拉着他们俩,去看了一场关于前任的电影。
“我们买的是情侣座。”林梓从包里抽出四张电影票来,在我们眼前晃悠晃悠。
“媳妇儿真聪明,就该坐情侣座。”曾帅立刻奉承地接着话。
林梓不搭腔,只是对我挑了挑眉,我立刻立地心领神会,也挑了挑回应她——对接暗号,成功!
“这电影讲的可是前任啊。”我从林梓手中接过两张票来,分了一张给顾知南。
“前任是什么?我们不知道。”顾知南拍了拍曾帅的肩,随即,曾帅点头称是。
“那,行呗。”看在他俩求生欲这么强的份儿上,我和林梓只是相视一笑,并不打算深挖到底——过去的何必拖出来鞭尸呢。
反正,给他俩挖的坑也不在此。
“喂,顾晓,你什么意思啊?”曾帅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情侣座上的我和林梓。
“好姐妹一起坐咯,你俩一起。不对啊——”我转念一想,开怼道,“你干嘛就说我,不说林梓!”
“老子有那个胆子嘛?”曾帅答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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