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原本静谧的气氛添了几分尴尬。崔妙晗心内局促,眸光游移,不经意瞥见山林深处有人家,兴奋道:“快看,那里有间屋舍。”
那屋舍看似近,实则还离得很远,刘济心知她在“顾左右而言他”,在医术上她有着不输男子的勇气,可在感情上……罢了,反正他有的是耐心,总能等到她开悟的那日。
他这里静静想着,崔妙晗已经向那屋舍走去,谁知没走出几步,身形一歪,隐有摔倒之势。刘济眼明手快地跑过去拉住她,蓦然发现脚下一空,双双往下跌去。
下坠的时候,刘济顺势抱住了崔妙晗,可落地的刹那,他的右脚踩到了碎石,狼狈地滑倒在地。崔妙晗被他牢牢护住,猛然摔到他怀里,不知所措地爬了起来:“你,你没事吧?”
“无事。”刘济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可屈脚的瞬间,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微微一变。
崔妙晗身为医者,对病情和伤势尤为熟悉,看他的姿势便知他伤到了脚腕,二话不说摸了上去:“你伤到脚腕了?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在他的脚腕上一阵轻柔的乱摸,刘济怔怔地望着她,仿佛忘了疼痛。突然的静默让崔妙晗意识到她的动作有点轻浮,红着脸支吾道:“对不起,我……我……”
“你是医者。”刘济温柔一笑,不着痕迹地缓解了她的尴尬。
崔妙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可不知为何脸颊越发烫了,如火一般烧了起来,直接烧到了耳根处。刘济见了,只觉得那抹嫣红像剥开的石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鬼使神差地靠了上去,崔妙晗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人瞬间醒了神,各自向后退去。
气氛忽然又变得有点古怪,刘济微微挪了挪身子,靠在坑缘,岔开了话:“这深坑约摸是猎户挖来捕猎物的。”
“恩。”崔妙晗低低应了声,忽然又关切道,“你的脚腕不碍事吧?”
刘济的脚伤他自己清楚,不过是摔下来时踩到石子扭了下,没什么大碍,但她脸上的关怀让他心生喜悦。他定神看着她,暗自腹诽:她的关怀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医者之心?
嘴上回道:“无碍的。”
顿了片刻,他又道,“坐到孤的身边来。”
崔妙晗一口气还没松下去,闻言诧异地望了过去,明王难道要趁人之危?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所认识的明王是个温润君子,断然做不出有违礼法之事。
她的神情从诧异转到疑惑,刘济见了,耐心解释道:“若我们运气好,日落前便会被人救上去。若我们运气不好,恐怕要在这里待一夜。山中夜寒,孤可不想你冻死在这里。”
崔妙晗仰头观天,嘀咕道:“天还没暗呢。”
刘济笑了笑:“等你捂暖了那块地,孤还叫得动你吗?”
崔妙晗:“……”
她像只小蜗牛一样一点点挪过来,刘济看得哭笑不得,双手一撑,主动移了过去,与她肩并肩坐在一起。那只小蜗牛忽然顿住了,张口想说话,刘济却抢先道:“你不肯过去,孤只有过来了。”
这话似有其他深意,崔妙晗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与他一道靠在坑缘,仰头望着那方狭小的天空。
第101章 第101章 逼婚大戏
外面忙着四处寻人,寻梦这里却出奇的安静。她待在一间居室里,忙着与手上的粗麻绳较真。挣了半晌磨得手腕发红,那麻绳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她颓然出了一口气,看来她得想法子弄个利刃过来。
她举目扫视居室内,床榻上放着一床薄被,桌案上摆着书简笔墨,窗户旁空无一物……邹楠防她太严,满室连个茶杯花瓶之类的瓷器都没有。不仅如此,门口有人看守,他们说话的腔调带着百越口音,应该是邹楠的随侍。
她屈膝跳向门口,忽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拖着她向外走。寻梦心中打鼓,挣扎道:“你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妇人拎小鸡似的将她一把拽出门去,寻梦挣扎无果,也不再虚耗气力,乖乖地任她拖拽,反正邹楠暂时还不会杀她。
妇人将她带到了隔壁的居室,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一旁。寻梦还没站稳身子,听到邹楠雀跃欢喜的声音传来:“我这身装扮如何?”
寻梦的目光一点点向上移去,只见她脚上穿着翘头履,身上穿着纁色衣缘的玄色深衣,长发以纚帛束成发髻,发间插着长笄……她反复看了几遍,不太确定道:“你这是……炎朝婚服?”
寻梦从小待在南越,没见过炎朝婚服,不过也算略有耳闻。炎朝沿袭前陈之制,承水德尚黑色,男女成亲着婚服,婚服配色遵循“玄纁制度”,取天地间最高贵的玄纁二色。
邹楠抬袖摆弄了一会,笑盈盈道:“你觉得,我这身装扮可会让他欢喜?”
这个“他”指谁,彼此心照不宣。
邹楠这是要上演一出逼婚大戏吗?敢情她以为穿上婚服就算成婚了?炎朝与百越不同,成婚礼仪颇多,从议婚至完婚有六礼,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礼仪邹楠都省了吗?不过人家是逼婚,一切从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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