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你可以选择忘记这一切,隐姓埋名过完余生。”
“哼,风,你我同为暗卫,你何时这么天真了。”她转过身,“暗卫,生而为人,实则为影,主死影消,从不由人。这些你都忘了吗?我已是苟活了许久的人。若是真的想远离这一切,当年我就不会回到流离了。”
“青英,你这又何必呢?”
她回头再看看那座空虚的宫殿,“我六岁遇见她,那时活得低微卑贱,连蝼蚁都不如。她给我一丝尊严,我便一生都为护她而活。”
他竟不知该再如何劝她才好。
许久以后。
“陪我打一场吧。”
未曾想,她竟直接抽出腰中软剑,挥袖便是一击,他不敢轻视。
原来他们竟是这般的像,同为暗卫,生而为人,从不由己。
几招过后,他扔了手里的佩剑,转手也从腰中抽出软剑,生生接下了那一击,开始转守为攻。
软剑交锋,摩擦得火花四溅,那声音竟是这般让人着迷,她有许久未曾这样畅快了。
那软剑泛着银光,直指她而来,她看着他,向后滑行。风在她耳边呼啸,世间竟有这样美的声音。忽然脚尖一顿,他以为她要击溃这一攻势了。
“嘶……”剑入血肉的声音传来。他想将剑抽出,可她却握住那剑,生生再送入了几分,硬是将人刺穿了。
“你疯了!!”她方才竟是调整姿势,将心口对准了那剑尖。
他抱着倒地的她,血从她胸口流出,染红了这世间的一切。
“风。”染血的声音竟然叫人浑身发凉。
“我在。”他抱着她,不肯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呼吸。
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止不住……
“不要!”他慌乱地掩着她嘴里流出的血,她似乎毫不受影响,脸上轻轻地挂着释然的笑,看着那沾染上了几丝黑雾的蓝天。流离的天啊竟是这般美,从前却未曾真正地看过。只是遗憾公主离世时,未能再见这样的蓝天。她说:“我要随风去了。”
“不,不要!”
“啊!!!”他那么隐忍的一个人,此刻竟是哭得那般疯魔。
这世间从来没有妖魔之说,只是有人不疯魔,不成活。
那天,他们初见。
他去探查些许事情,竟是被她发现了。
她追着他跑了几座宫殿,“你是何人?宫中不许带武器入内!”
他不答。
她追他便跑。
最后她忍无可忍,竟是先抽出了自己的软剑,几招便将他拦下,他也怒上心头,自己何曾这般狼狈过。便抛了规矩,亦是抽出腰中软剑,与她厮杀起来。
若不是最后遇见了那个公主,只怕两人还要再战上些许时间才能分出胜负。
他向公主道了歉,称自己走错了路,误入此处,得了公主的原谅。可她却不依不饶说除她以外,宫中无人可私带武器。他假称这是亲人遗物,讨了公主心软,才让公主拦了她,将这事了了。
流离起风了,吹走了青色的樱花。世间只有几人知,在落雪宫里曾有过一幅用墨作的画,画里是一枝樱花,那是她的家。
这世间,爱从不稀缺,稀缺的是抛下过去只在乎彼此的勇气。
“禀告王爷,抓住了流离王离灏。”
士兵将离灏按住跪在地上。
离灏满脸倨傲,“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祁暗冷漠地看着他,“放了他。”
士兵虽心有疑虑,却是一刻不敢迟疑,“是。”
离灏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她便是这么教你的吗?一点骨气的样子都没有。”
“你!”
“怎么,一个阶下之囚还有资格与我争辩。”
“今日之辱,若我不死,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那我等着。”
祁暗走进落雪宫,这里还和过去一样。
“把他带进来。”
“是。”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她对你是不是很严厉?”祁暗觉得自己眼前看见了离雪在教训孩子的身影。那般泼辣,那般仪态不端,却是那般鲜活,那般真实。
“哼~你有什么资格怀念她,你灭她的国,屠她的城,杀她的子民。你有什么资格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怀念她!”
“呵,如今整个流离都是我的了。这里也是我的,我带她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对。”阿离,让你会娘家是不可能的,你一回去便不会再想回来了,所以,我只能把它变成我的,这样你就是回自己家,回我的家了。
“你!欺人太甚!”
“无能之辈。”
祁暗转身,看着殿外,真是风景独好。
“我会带着她的骨灰住到幽雪谷的小院去。”祁暗从怀中掏出令牌扔在地上,“这是号令三军的令牌。流离依旧由你掌管,军队也归属于你。”
“你什么意思?”离灏不可置信。
“你只需下一道圣旨,流离与大夏永不再往来。”
“你……”离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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