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_林笛儿【完结+番外】(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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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凑过来啄吻了他一下,如晴蜻蜓点水。

  在公寓门口,她向左,他向右,各自开门。

  “奕阳,晚安!”关门前,她笑着说。

  他身温柔地闭了下眼。

  大门关上的下一秒,她的肩瞬地耷拉下来,她仰起头,深呼吸,还是有一颗泪控制不住地跑出了眼眶。

  30临界点

  好象又回到六年前,第一次从同学的口里听到边城与许曼曼一同进了北京台,有人目睹两人一块吃饭、牵手,双目传qíng,贴面含笑。她不相信,斥责别人无中生有,但自己心跳却失了序,胸口空dàngdàng的,象下雨前慌忙逃窜的蚂蚁,不知道哪块云下能避雨。

  她似乎一点点都不了解他了。

  他会因为累放弃她,会在刚见过不久,装出一幅淡漠清冷,对她说“好久不见”,却又转过身说,他身边总留一个位置,给那个总是把约会时间和地点忘记的女友。

  后面这句话真的象颗炸弹把她全部的镇定炸得粉碎。

  丢三落四是她的作风,她不止是记不得约会时间和地点,逢到大课,也会走错阶梯教室,幸好有他早早留了座位,不然就得站在走廊上旁听了。

  是他现在的女友和她有同样的习xing,还是他在故意说给她听,提醒她他的心还为她保留着?

  她不认为分手的男女还能成为好朋友,也许是她笨,她没办法把恋人转换成友人,不然就不用逃去新西兰了。

  为什么这句话在零点酒吧里没有说,却在看到她和夏奕阳牵手之后他突然加了进来?

  嘴角微微泛苦,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失落、讽刺、疑惑等等混杂在一起,不只是这些,还有柯安怡为了夏奕阳跳出来qiáng悍地向她宣战,也让她感到烦躁。虽然夏奕阳给了她qiáng大的安全感,但或许是两人恋爱的步速太快,所以面对的问题好象也很多。

  不想了,头痛yù裂,她弹去眼角的泪,也没开灯,跌跌撞撞地向卧室走去。

  手机的鸣叫犹如午夜凶铃,吓得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蓝色的莹光在黑暗里闪烁个不停,那十一个状似眼熟的数字把她的心突地揪作一团。

  她怕自己会摔倒,慢慢蹲坐在地上,打开了手机,“喂……”她努力地不让声音带有哭腔。

  没有人应声,但她听到极轻极轻的呼吸。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了出来,“你……有事吗?”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却象呛住,咳了很久,一声紧似一声,气都喘不上来。

  “你喝酒了?”她记得,他喝醉了就会咳嗽。

  没有人回答。

  她笑了,笑出满眼的泪水,“我想你可能真的醉了,不然不会把电话拨错……我挂了……”

  “叶枫……”重重的叹息之后,他喊住她。

  久违了,这样低柔的呼唤,只有在他喝醉之后,才会听到。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别挂,别说话,就陪一会我,我冷!”

  “……”

  屋内很安静,滚烫的泪从指fèng里渗出,她不得不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接听。

  “边城,你gān吗把窗开着?有点冷。快进屋,洗澡水放好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电波里传了出来。

  指尖条件反she地“啪”一下合上了手机,她对着黑暗,僵若化石,当手机现响起来时,她直接把手机关机,连后面的电池也拨了出来。

  象不小心闯了大祸的孩子,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匆匆忙忙跑回家,缩在角落里,怯怯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小时,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感觉到背后有种微弱的酸痛,它一点点在涌动,像疲劳已久的症状,又像一不小的拉伤。

  五月一开始,北京又下了几场bào雨,天气gān燥又热烈。《午夜倾qíng》慢慢步上了正轨,收听上升得不是很快,但一直有上升,这给节目组打了一针qiáng心剂。在电台,叶枫的名字慢慢被人遗忘,而叶子却被越来越多的人熟悉。台里给节目组增加了一些经费,为的是节目组可以请到重量级的专家。

  “叶姐,台里现在对我们节目还是很重视!”小卫老气横秋地说道。

  叶枫在写稿,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电台,对夏奕阳说,这里要找什么资料方便。

  白天,他们会打个电话、发条短信,都是我正在gān吗gān吗的,象工作汇报。

  晚上,他们还是偶尔一起吃外晚饭,在夏奕阳的公寓,夏类阳做,她负责洗碗。她和他说说电台里的事,也会谈些对节目的想法。

  夏奕阳总是很耐心地听着,然后给她提些建议。

  吃完饭,她回自己的公寓看书,他将她送到门口,在过道上,会牵下她的手,在她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

  她低下眼帘和他道晚安,在他的目光里将门关上。

  好一会,她才听到他关门的声音。

  那晚之后,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好象走到了一个临界点,必须要有转折,才能有进展,可是她知怎么做。

  他们现在不象恋人,更象关系和睦的友邻。

  他依然温柔体贴,她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重视好呀,节目红了,就有广告商叫着喊着给咱们赞助费了。”叶枫从屏幕上挪开眼,蹙了蹙眉。有件事很烦心,城市电台今年拉到的广告不太理想,于是台里给每个职工都下了个两百万的广告指标。她刚回国,哪里认识什么老总老董的,混得不错的同学一个个清高得象不食人间烟火,她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提钱,俗!也只能厚着脸皮找艾俐,问她有没有路子。

  “切,不谈二百万,就是二千万,你向边城开个口就行。”

  “当我没打这个电话。”什么破建议,她挫败地嘀咕。

  “这个不行,找夏奕阳呀,他不是你亲爱的吗?相认识他的人海了去……”

  不等艾俐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无奈,她只有找吴锋了。

  “小枫叶,这种小事,吴叔叔替你办了。泰阿姨想你了,周日晚上过来吃饭吧,正好叔叔也要介绍个优秀的同行给你认识下。对了,去广院进修的事也办好了,你来时叔叔和你细说。”

  “那个优秀的同行是男是女?”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吩咐,小枫叶,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向毛主席保证,没有,绝对没有。吴叔叔介绍同行给我认识,一定是对于我的工作有所帮助的。”

  “差不多,差不多,周日下午早点来,泰阿姨要和你说说话。”

  “嗯!”叶枫苦笑地撇了下嘴,但愿吴叔叔不要玩什么相亲的游戏,那超难堪的。

  “叶姐,你任务完成了吗?”说起广告,小卫也是愁眉苦脸。

  “正在努力中。”

  “唉,我的都没个影,郁闷死了。”

  组长在对面办公室喊小卫,小卫应声跑了过去,刚出门,娄洋从进来了,叶枫忙起身招呼。

  娄洋含笑扫了下她的屏幕,“小叶的文笔很美,不做主持人,以后可以去写专栏。”

  “呵,娄台真会开玩笑。”叶枫扬起脸,等着娄洋发号施令。

  娄洋却象闲得很,拿了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翻了翻,慢条斯理说道:“你那个指标,我和广告部说过了,算我的,毕竟你刚回国。”

  “谢谢娄台,我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叶枫笑意浅浅。她才不承娄洋的qíng,要是被崔玲知道,不知又会惹出什么风波,这太平日子刚过几天。

  娄洋抬抬眉,“你认识娄晴?”

  叶枫一愣,“在爱丁堡时相处个几天,她是你的……”

  “我妹妹!她不知打哪听到你在我这,打电话来让我好好照顾你,不准受一点委屈。”

  “是吗?她真的好热心,谢谢她。我回国后也没和她联系。”叶枫有些不好意思。

  “她现在带团去法国了,等她来,我替你们约时间。小叶,”娄洋象是在斟酌什么,停滞了下,表qíng突然变得yīn晦不明,“恭喜你!”

  “呃?”

  “夏主播是个优秀的男人,好好把握。”他弯起嘴角,笑了笑,起身离开。

  叶枫扭过头看他,窗外的光线已经逐渐变暗,走廊里的灯还没亮起,他的身影融入一团黑暗之中,慢慢变得模糊。

  那个在白天把电话打到节目组嚷着要叶子接电话的男人,突然又出现了。

  “叶子,我出国一个月了,你有没有想我?”男人直言问道。

  “我一直很期待你的故事。是出国工作吗?”

  “不是,我是去看那个贱人的。”

  “咳,先生,两个词的人称会增加语句的时长,你可以用‘她’来代替。”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恋爱两年,然后她说要出国进修,我把准备结婚的房子卖了,给她凑足了留学经费。刚去时,她说想家,我还飞过去陪她。谁知道一年后,她说她要和一个洋鬼子结婚了。叶子,你说说她这样子道德吗?对得起我吗?我跑过去看她,她还避而不见。这个贱人简直就是现代的女陈士美。”男人象是气愤到极点,说到最后已近失控,咣地不知摔了什么。

  “先生,你的故事让听到的人都会感到同qíng。从道德上怎样去评价她,由道德家们去说。但是我觉得先生你也有错。”

  “我错了?”男人大惊,“我错在不该那么爱她,不该傻傻的为她付出太多?”

  “你将自己定位错了。对于她,你定位自己成了一个债主,她是你放出的债,到期之后,你必须得到丰厚的回报。现在没有回报,你才伤心、失落。”

  “什么?叶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你认为当初她要出国时,我不该给她钱,不该那么宠她。爱,错了?”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认为不该把一个人的全部象赌注一样押在一个人的身上。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而不是靠别人给予。人,该有自信,有留一部分好好地爱自己。爱qíng,是需要并肩同步的。当她在奋力向前进时,你还站在原地踏步走,你让她还怎么爱你?你认为你所付出的无私的爱,其实已经变质了。”

  “我不能赞同你的话,叶子,怎么可能是我错了,明明是她贱,忘恩负义,见异思迁,你……你一定和她是同一类人,所以你才帮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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