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地将眼神投到面前的包子上,撕开一半,慢慢地咀嚼着,感觉非常难吃,但她还是努力地吃着。“还好。”
“行,那你就去做吧,我们以后再去青台,尽量能在秋天前。秋天的青台市萧索的,冬天很湿冷。”
“你对青台很了解?”
他扬起眉毛看她,“我一直都很关注青台,因为你是青台人。”
“奕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好,你会后悔为我付出的这些吗?”
“叶枫,你的说法不对,我不是为你付出,我是为我自己。顺从自己的心去做,怎么会后悔呢?”
“但愿我是值得的。”她幽幽地笑了笑,“我都六年没回青台了,从爱丁堡回国,第一站就是北京,然后直到现在。我妈妈呢总说我薄qíng。奕阳,知道吗,你是我爸妈喜欢并欣赏的那一类人,自qiáng、励志、杰出。我想只要他们见到你,他们必然立马bī着我们结婚,以防我错过你。”
“可是你不想结婚?”
她怎么会不想呢?一毕业,她就想结婚,还想要个孩子。许曼曼有句话说得非常正确,事业以后可以慢慢创,孩子却要在最青chūn健康的年纪生。事业终究是过眼烟云,而孩子却永远与自己不离不弃。
不知怎么,年纪越大,反到没了当年的勇气,对婚姻感到了惧怕。夏奕阳会是称职的丈夫、父亲,可以给她安全感的婚姻,她从不怀疑,但是,现在……她没办法给他同样的承诺。
“奕阳,不谈这个好吗?我想睡了。”她推开杯子,内心疲惫不堪。
“等下。”他站起来,去浴室打开花洒,调了水温,“冲过澡睡得会舒服点。”他把她推进浴室,带上了门。
她没有反驳,脑中乱成一团,但愿热腾腾的水汽能令她放下一切,轻快入眠。
刚上chuáng躺下,他也跟着进来,细心地把窗帘拉严实,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她闻到他身上带有薄荷的清凉气息,应该也冲过澡了。他好像在调闹钟,拨弄了一会,她听到他翻身,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肩膀很宽,胸膛暖暖的,心跳有力,她闭着眼,寻找着舒适的姿势。平时,只要一倚着他,她很快就会入眠,今天,她用力地闭着眼睛,却怎么也找不到睡意。
后来还是睡着了,醒来已是下午三点,他已经走了。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听到闹钟声。
他走了海鲜炒饭、蔬菜汤,搁在微波炉里,留下直跳叮嘱她,要热一热再吃。
她没有先吃饭,而是拿过电话来翻看,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两条语音短信。她看了下号码,短信都是边城发的,只问了句“醒了吗”,电话是艾利打来的,早晨十点的时候。
她回拨过去,艾利可能在上课没人接听。她吃好饭,去洗手间把两人换下的衣服洗了,艾利回了电话。
“你昨晚没出什么事把,夏奕阳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我,问我你有没有和我联系?我睡得迷迷糊糊,给他这一吓,到天亮都没睡着。”
她仰面自嘲,还煞费苦心编出那一套谎话,原来他知道她在说谎。
“边城发高烧,又喝醉了,我把他送到医院。”她对艾利直言相告。
艾利轻抽一口冷气,“我说你跑到哪去了,夏奕阳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也是,这事只能瞒着,他知道会乱想的。边城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里。”
“他……有没和你说别的?”
“说别的又怎么样,我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边城和叶枫了,我们都不能假装这六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艾利,看着他,我的心特别疼,我就像抱着他好好地哭。”她眨眨眼,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艾利陪着她叹气,找不出话来宽慰,只能沉默。艾利见证过边城有多溺爱叶枫的,现在他孤零零地飘在这世间,无父无母,只有爱是他唯一的光明与救赎。
“我做不到对他视而不见……”
“夏奕阳怎么办?”
奕阳……叶枫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艾利,如你所言,我……已经爱上他了。”
“呃?”艾利纳闷。
她笑,不多解释,感qíng其实很易变,说她被他打动、被他折服都可以,她就是爱上他了。爱上他,才会怕他生疑、乱想,所以会编善意的谎言,会在累到眼都睁不开时,还想着给他买早餐。
“奕阳就是奕阳,边城就是边城,我没有搞混,只是有点不知所措。现在边城需要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过去帮着他振作起来,挺过这个时期。”
“那你要好好和夏奕阳沟通,男人并不大方,特别在面对前男友的问题上。唉,怪复杂的,我要去王伟办公室了,先挂啦!”
傍晚,叶枫又上了趟街。她翻看了下衣柜,夏奕阳并没有几件适合在海边穿的休闲装,还有鞋。他的尺寸,她现在非常熟悉了。她没有去国际知名的品牌店,挑了家合资的男装专柜,逐一选了两套。回来时,经过西点店,买了面包和奶茶,留着晚上回来给两人当点心。
她没有去医院,只打了个电话,边城的声音听着比昨天有jīng神多了,秘书给他送了衣服、在一家药膳餐厅给他订了餐。她说要准备晚上的直播,还得与专辑录播一台节目,晚上没办法过去。
“明天呢?”边城问道。
“明天我没有节目,下午去看你。想吃什么水果?”
“芒果好了。”
离婚之后就没有出现的崔玲晚上突现在办公室,娄洋有应酬,两人没有碰上。她还像从前一般,昂这下巴,看人是斜睨这,讲话的口吻高高在上。她走进叶枫的办公室,叶枫正在检查晚上用的光碟和资料。
两人彼此颔了颔首。
“最近节目收听率不错。”崔玲看叶枫又低下头忙,没话找话道。
“我听组长说了。崔部长气色不错呀!”
“是吗?”崔玲摸了摸脸颊,“可能和心qíng有关吧,我现在也有时间坚持做护理了。昨天和华城的姚董一块上街,我俩同样年纪,人家说她是我姐姐。”
叶枫轻笑,崔玲骨架大,保养再好,也藏不住年纪,倒是姚华娇小玲珑,看不出已经和崔玲差不多大了。
“姚董的老公是做什么的?”她只是为了不冷场,随口问道。
崔玲定定地瞪了她几秒,“她离婚四年了。”
叶枫讶然地抬起头,眨了眨眼,“这或许不是个好话题,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崔玲到大方,“没什么,离婚又不是什么丑事。不过,她呵我不同,我是要和娄洋离婚,而她是她老公要和她离。那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像昙花一现似得。当初她结婚,我们几个朋友都劝阻她,因为两人之间悬殊太大。我讨厌吃软饭的男人。”
“哦。”叶枫见崔玲讲话的兴趣很浓,可是她快进直播间了,她不得不温婉地打断她,“崔部长,我该走了。”
“行,你忙去吧!”崔玲收住话头。
叶枫走到门口,她在后面突然问了句,“听说你前几日和娄晴一块做足摩去了?”
叶枫回过头,嫣然一笑,“是的!”
可能突然要和夏奕阳分别十天,叶枫有点归心似箭,节目一结束,她没像平时慢悠悠地收拾,而是胡乱地把资料塞进包中,匆忙就跑了出去。
马路上,车流如川,她没有看到黑色的帕萨特,也没有看到银色的宾利。
她在路边僵立了一会,拖着脚步走向站台,今天很巧,一到,公车就过来了。北京的夏夜,灯火迷人,一家巨大的商业中心大概刚刚开业,门口漂浮着无数气球和彩带,林荫道上,还能看到几对qíng侣相依相偎。
回到家,她先打开自己的公寓,打开窗,让屋子通通风。不想把东西搬来搬去,夏奕阳不在北京,她准备仍住在那边。
“叶枫?”她正在整理洗手间的橱柜,听到夏奕阳的声音,忙探出个头,“我在这。”
“gān嘛走那样急,我只是被红灯拦了下,你人就没了。”他走了进来。
“急着想见你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揶揄地朝他挤挤眼,“我们走吧,你晚上还要收拾行李呢!”
打开门,他一眼就看到她搁在沙发上的几个包装袋,拆开一看,他有点发愣。
“gān嘛那种表qíng,难道我还会再把这种机会留给你某同事发挥?”她调侃道。
他笑了,亲亲热热地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温柔地抓住她的发心,“这么不放心,就陪我一同去?”
“下一次,好吗?”她的声音柔到发软,他不忍坚持。
“真是挺好的机会,我期待很久了,想着……又能度假,又可以拜访一下你爸妈。”
“你说你访谈的对象这次是苏晓岑书记?”她的眼睛俏皮地转了转。
“嗯!”
“那你会不会采访她老公?”
“有这个打算,想问问在他眼中,苏晓岑是个什么样的妻子?”
叶枫诡异地弯起嘴角,“那这个节目真值得期待,你要好好表现,我要看。”
“你去青台,我让你进摄影棚看。”他还不放弃游说。
她转过身,娇柔地玩着他衬衣的纽扣,语带深意地说道:“除了我不在你身边,但是奕阳,你这次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49 我的黑帮千金老婆
隔天,夏奕阳起程去青台,同行的共有二十多人,人员差不多都是二月去爱丁堡做直播的同事,包括江一树和柯安怡。
飞机是上午十点的,夏奕阳起chuáng比较早,他还得去下台里。他想让叶枫多睡会,当他刚轻轻翻了个身准备悄悄下chuáng,叶枫揉着眼也已经坐起来了。
她的睡裙是细肩带露背的白色宽松棉裙,一夜过来,裙子翻到腰间,肩带也滑落了,平时如水般的直发,此刻狂乱地散在肩头,眼神迷迷蒙蒙,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相符的如少女般的娇憨,还有若隐若现的xing感。
在早晨,男人的神经非常敏感,又加上离别在即。这样的叶枫,让夏奕阳只感到浑身的血液像被加了温,腾地一下直冲头顶。下一刻,他又回到了chuáng上,回身抱过叶枫,轻柔地将她置于自己的身下,“叶枫……”他一边啄吻着她泛着粉红的唇瓣,一边低沉地默吟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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