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_林笛儿【完结+番外】(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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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说‘爱’和‘呵护’这两个词时,我们加qiáng一下语气,这样,整句话就有了层次。”他说道。

  她点点头。

  等到录制时,她还是没有掌握住节奏,她太紧张了,声音有点发抖。秦沛让再来一遍,很丢脸的,又一次不成功。

  室内安静得令人窒息,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窘迫得都不敢吞咽口水,抱歉地对秦沛说:“我出去调整下qíng绪。”

  秦沛抬了抬手,她摘下耳机走出录音棚,外面是一幅宽阔的玻璃幕墙,可以俯瞰到北京城繁华绮丽的外貌。

  她闭上眼静静地立着,手掌紧紧地握成拳。

  他没有象上次在西单商场前那样过来安慰她,她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再次回到录音棚,她非常出色地完成了配音。

  “要不要去看下你吴叔叔?”秦沛问道。

  “我们天天见面的,不打扰他工作了。”她向众人颔首,走了出来。他抢她一步走的,站在电梯口。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奕阳……”

  他偏过脸,一挑眉,“有事?”

  笑僵在惨白的面容上,许久才恢复血色,她摇摇头,“没有。最近好吗?”

  他闭了下眼,耸耸肩,“不坏。我该去忙了。”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她呆呆地盯着浅灰色的电梯门,走到外面呼吸到深秋清冷的空气后,才缓缓松开绷紧的神经。

  秦沛把她送到停车场,嘴角抽动,“你们两个不会在冷战吧?”

  “你什么眼神?”她白了秦沛一眼,硬撑着不给他留一点取笑她的话柄,“我听吴叔叔说你们台里有办个什么新栏目,叫《星夜微光》啥的,是吗?”脸悄然胀红,她不太习惯说谎。

  秦沛琢磨地盯着她,“你想来cha一脚?”

  “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来也就是做片绿叶。”

  “主持人内定好了?”

  “这个栏目现在的几个大赞助商都是柯安怡拉过来的,策划也是她弄的。哦,要是你抬出你妈妈,再让你吴叔叔相助,机会可以持平,到时候那戏就jīng彩了。你要来吗?”

  她撇了下嘴,“真是黑,中国就没哪一块能公平竞争吗?”

  “咱们国家是礼仪之邦,处处都讲人qíng味,嘿嘿,看不惯,你跑国外去。”

  她的心咯噔重重顿了一下。

  回到电台,手象不听指挥似的,不知怎么就点开了留学信息网。正看着,小卫凑过来,“叶姐,谁要出国?”

  她慌忙关掉网页,“我乱看的。”

  小卫四下看看,神秘兮兮地朝她挤了下眼,压低嗓音,“娄台有新欢啦!”

  她转过身子,“谁呀?”

  “比他小十五岁,刚出校门的研究生,说看着娄台的眼神象景仰伟人。”

  叶枫噗地笑了,“这么夸张呀!”这个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女子,不谙世事,倒是非常适合掌控、塑造,和崔玲是两个极端。

  为了成功,男人可以忍rǔ负重,一旦实现目标,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爱qíng,有时候就是一个工具。这是男人的理智,是女人的悲哀。

  所以qíng窦初开时的恋qíng,必然会随风而逝。在男人的每一个时段,所需要的爱都是不同的。

  上个周五,她和专家探讨我们的父辈们为什么能比现在的人过得幸福而快乐?他们的婚姻大部分是媒妁之约和父母之命,他们之间没有经过恋爱,甚至是对对方毫无了解。

  专家说得非常客观,那时,人们观念保守,物质匿乏,人员的流动xing不大,女xing意识尚未觉醒,还有爱的表达方式不同。

  她问道:你是说那时候的人并不懂爱吗?

  专家说,爱是有底蕴的,应该权衡到日后的责任感。现在的人,爱只是挂在嘴边的一句戏语,并不是真正出自内心的承诺,可怜的是,对方信以为真了。

  她想起那首诗《玛丽的爱qíng》,轻轻叹了口气。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呢?”

  专家说了句笑话:“到你发如雪时,坐在摇椅上,哪里也去不了,那个仍把你当成掌心宝的人,就是你的真爱。”

  “找个能透视未来的水晶球,看清他,然后现在就跑到他家门口去等着。”

  “哈哈,这样的爱qíng还有什么趣味!”

  以前,渴望爱qíng是làng漫而又惊天动地的。经历过之后才明白,爱qíng不需要趣味,需要的是安定感、真实感。

  娄洋的秘书过来,让她去一下台长办公室。新的恋qíng并没有让娄洋看上去满面荣光,他仍是斯文、儒雅,笑起来从容淡定。

  “怎样?”他向她展开一幅巨大的照片,是她前两天拍的,穿得非常职业,笑得很亲切。照片被PS过了,她的牙齿白得可以做牙膏广告,皮肤粉嫩堪比时尚杂志的封面明星。在照片的左上方,显目地标着五个字“叶子的星空”。

  她不解地看着他。

  “十一月一日,《午夜倾qíng》正式更名为《叶子的星空》,现在正式开始启动宣传。”

  “这……太突然了!”她脑中一片空白,不是惊喜过度,而是有点心虚。

  “突然什么,我们之前就谈过这件事,现在时机成熟了。”

  “我担心我……不太能胜任。”

  娄洋斜视着她,蹙起眉,“今天怎么这样谦虚了?不会你心里面有其他盘算?”

  她慌忙摇手,悻悻地笑着,“没……没……”

  娄洋的眸光瞬地变得深不可测,“叶枫,你要是有更好的平台,我不拦你,但要在宣传之前告诉我,不然,这场可就不好收了。嗯?”

  她艰难地眨了眨眼。

  “那我把这事再往后推一个月。”娄洋说道,语气依然和善。

  她恭敬地朝娄洋欠了下身,自己真是个蹙脚的演员,什么也藏不住。

  广院图书馆前的枫树林,已经从浅红变成深红,她去上课的时候,总能看到有学生在那拍照。

  她停下脚步,能一看半天。

  艾俐问她是不是羡慕人家的年青,眼神那么忧伤。她狠狠踹了艾俐一脚,“难道我老了吗?”

  “反正不年青是真的。”艾俐一脸讥诮。

  “别说我,管管你自己。”艾俐胖了许多,秋天的衣服差不多是重买的,以前俐落的齐肩中发长长了,胡乱地在后面扎成一束,素面朝天,连个淡妆都没化,鼻间的黑头很深,皮肤起油发暗,一看就是个懒女人。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呀,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了。”艾俐满不在乎地揽住她的肩。

  她听得心戚戚的。

  有时候,虽然爱得痛苦,但是每天都是充满活力的,真正把心里面那个人驱遣出去,心是轻了,人却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她在广院遇到过王伟,主动地和她打招呼,亲切地和艾俐说话,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艾俐一直低着头,她拉她手时,发觉艾俐一掌的冷汗。

  她问过艾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王伟有关的一切,艾俐避而不谈,不是挪话题,就是装傻。

  这算是真正的解脱吗?

  上完课出来,天傍黑,艾俐站在走廊上,等她一起吃晚饭。

  “我知道一家烤ròu馆,很不错的。”艾俐说。

  “怎么又吃烤ròu?”她急了。现在的艾俐无ròu不欢,两人几次吃饭,都是烤ròu。

  “为你着想呀!你照镜子没?脸有巴掌大吗?再不多吃点ròu,你就成鬼片里的女主了,到时候,夏奕阳更不会要你了。”

  她无语。

  艾俐熟悉的这家烤ròu馆,不是特别奢华但是很jīng致,ròu不需要自己烤,有服务生烤好了送上来让客人选择,有点象自助餐。

  “来瓶苹果酒。”艾俐熟稔地向服务生示意。

  “你开车呢!”她瞪着艾俐。

  “这个酒呀,其实是含酒jīng的饮料,甜甜的,可以冲淡烤ròu的油腻,而且喝了有助于睡眠。”

  “你是不是经常唱?”酒是淡绿色的,叶枫伸出舌头尝了下是甜的,于是放心唱了一大口,谁知入口却是很辣,差点将她的眼泪辣出来。

  艾俐笑得前俯后仰,“你怎么还是和上学时一样没出息?”她让服务生送瓶果汁来,自己把整瓶酒拿了过去。

  “我是青台人,又不是东北人。”她反驳。东北的冬天奇冷无比,那里的人都爱喝点烈xing酒取暖,久而久之,酒量都不小。

  艾俐呵呵地笑,喝一口酒,夹片烤ròu,沾了碟子里的甜辣酱卷在生菜里塞进嘴巴。

  “你慢点。”叶枫打了下她的筷子,感觉艾俐象bào饮bào食。

  “别gān扰我的快乐。”艾俐避开,问道,“和夏奕阳还是没有联系吗?”

  叶枫听得头大,看着酒瓶,也有点想喝了。

  “你也真是本事,把那么个温和的人给惹恼了。我原以为你是对边城旧qíng未了,一直在徘徊,谁知你早就移qíng别恋。去道个歉吧,然后撒撒娇,不会死人的。其实这事真是你不对,边城欺瞒你的,你把火报在夏奕阳身上gān吗?”

  叶枫默默地嚼着烤ròu。

  她和边城一起时,事事依赖边城,艾俐说你就不怕爱会累呀!后来,边城真的累了,不能负荷她的依赖,将她推开,当然这事也有前提,如果边城没有遇到变故,一定可以继续爱她下去。但这说明了她是一个只会享受被爱不能回报的人。对夏奕阳也是,他有多爱她,她非常明朗,所以才对他那么的肆意任xing,无理取闹,好象要成功激怒他,让他将自己推开。

  这是她要的结果吗?

  肯定不是。

  她只是觉得无颜面对他而已,为了边城,她做过多少傻事,虽然和爱无关,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看在眼里,包容着,忍耐着。

  她还以为给了他很多。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的对待?也又能给他什么?

  她茫然了。

  艾俐又唱了一口酒,“你到底在担忧什么?怕他不理你??”

  “不是。”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没底,所以也没去试,任局面僵着。人都是贱的,失去后才想好好地珍惜,但是又有几个人站在原地等你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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