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他们都无知,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朋友啊。
陆琛拨着碗里的饭,有些食不知味,“看情况吧,明天没事的话我陪你去。”
雾宁欢喜的点了点头,话不由得多了起来。
陆琛却不怎么说话,只偶尔附和一两句。
念着明日早起,饭后雾宁就让花婆服侍她洗漱,说要早点休息。
陆琛站在她身后,看她出了门才收回目光,看向远处湖面上闪烁的灯火,明天,他怕是不能陪她了。
这时候,黑暗中匆匆走来一男子,径直进了门,递出手里的信,“老爷要你马上回去,谢家拿到份名单,谢池墨在京城大开杀戒,京城乱了套了。”
陆琛面不改色,“我知道了,准备好马,即刻出发。”
男子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道,“老爷问起您在边溪的事儿,雾宁的事情,瞒不过去的话,我们恐怕......”
“你别露出马脚,雾宁的事儿,他不会知道的。”
男人张了张嘴,小声道,“我只是不想成为陆春。”
当天,陆春把雾宁送走了,老爷知道后,将陆春活活拨了层皮,陆春死的时候一个字都没多说,老爷哪会不明白放走雾宁是陆琛的意思。
“走吧。”陆琛没有多说,拍了下男人肩头,后者一震,反应过来,紧随其后,轻声道,“琛哥,我不怕死,就是挺怕等死的那种痛苦。”
陆春死了,一场大火烧了一切,谁都不知道那儿住着什么人,死了什么人,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烧毁一座宅子,引不起任何人的兴趣。
“我知道,谢家可派人查探雾宁的下落?”陆琛声音低,面容温和儒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男人摇头,“谢家动静大着,礼部尚书的事情查清楚了,的确是谢国公派人做的,奈何谢国公抵死不认账,非说礼部尚书诬陷他,加之名单泄露的事儿,弹劾谢池墨的折子少了很多,如今朝堂上人人自危,哪敢得罪谢池墨,只是听说......”说到这,男人警觉的瞅了眼四周,小声道,“被谢池墨抄家的人家,有人暗中询问他们避火图的事儿,虽没指名道姓,但据说是打听第四代避火图。”
第四代避火图,正是陆琛和雾宁。
陆琛步伐微顿,眸色沉沉的看着远方,“是吗?”
“是。”
雾宁知道的话,会很高兴吧。
谢池墨,似乎一点都没嫌弃她。
雾宁醒来的时候,外边刮起了大风,入夏了,天儿算不上炎热,雾宁穿了身湖绿色的长裙,容貌清丽脱俗,步履轻盈,神色不似早先沉重,花婆替她盘发,说了陆琛离开的事儿,“琛爷有事情忙,清晨走得急,让您别生气,他办完手头的事儿就回来,那会再陪您摘桃子。”
雾宁一怔,“他今早走了,怎么不当面和我说呢。”
以前,他每每出门,都会亲口和自己说的。
“怕您不开心,叮嘱了老奴好多次,让老奴务必照顾好您,过些天他就回来了。”花婆握着梳子,替雾宁戴了两只素净的簪子,含笑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其实,陆琛昨晚就离开了,怕雾宁担心,故意让她这么说的。
雾宁蹙了蹙眉,问花婆道,“陆琛是做什么的?”
以前她不懂,陆琛陪着她,她便想当而然的认为陆琛不用做事,偶尔陆琛也会离府,但每回都给她带了许多礼物,她哪有心思问他出门做什么去了,和陆琛认识这么久了,陆琛在外边做的事儿她竟然一无所知。
花婆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对着镜子扶了扶,笑着道,“这老身就不清楚了,不过看琛爷气质温和,想来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雾宁不置可否,“那他会不会是不想陪我,故意找借口躲出去了?”
花婆失笑,“不至于吧,您生得如花似玉,琛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避开,您啊,就别想多了。”
雾宁跟着笑了起来,“谁知道呢,花婆,这离京城远吗?”
她和陆琛离开边溪这么久了,不知谢池墨收到消息没,会不会派人找她。
花婆动作一顿,一瞬便恢复了正常,放下木梳,温煦道,“远着呢,京城在东边,离这大概有一个多月的路程,您怎么问起京城了?”
“一个多月啊。”雾宁呢喃了句,没有再说。
出门时,天阴沉沉的,花婆担心下雨,带了两把伞,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拎着伞,和雾宁一前一后出了门。
上山的路在宅子左侧百来米的地方,雾宁来过一回。
风肆无忌惮吹着,路上窜出许多孩子,提着篮子,欢呼雀跃的朝山上跑,花婆担心他们撞着雾宁,挡在雾宁身前,目光炯炯的瞪着他们。
孩子的笑最是感染人,雾宁扯了扯花婆衣角,笑着道,“他们怕是馋山里的桃子了,不会乱来的。”
花婆放松下来,但目光仍然透着戒备。
往上走了十几步,那些孩子笑着闹着跑远了,花婆敛了目光,语气轻松下来,“您别不放在心上,有些人看着良善,心却是黑的,孩子单纯,分不清好坏,最容易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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