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他一起,她哭的时候更多,“雾宁。”
他声音沙哑,搂着她站起身往床榻上走,一深一浅的步伐让雾宁身子后仰,又哭了起来。
“雾宁,你不喜欢陆琛的吧。”终于,抵不过心底的嫉妒,他还是问了出来,怕雾宁不懂,他问道,“你想和陆琛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
陆琛对她好,超过他太多。
同意娶她,一则是为了阻止京中闲言碎语,二则她长得不赖,能勾起他的情动,知道她和陆琛的相处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淡漠,他们一起,从来都是她顺着他,凡事以他的心思来,而她和陆琛,都是陆琛在付出。
雾宁声音断断续续的,“想和你白头到老,但是不能。”
她不想他们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谢池墨抱着她,愈发用力,“有第一句就够了。”
第二句,他当没听见。
两人许久没有亲热,谢池墨发了狠,事毕,雾宁汗流浃背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闭着眼,谢池墨靠着靠枕,望着头顶的帘帐想事,雾宁翻了个身,轻轻喊了声相公,谢池墨答了句,旁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谢池墨见她面色仓皇,心沉了沉。
张了张嘴,没有多问。
夜幕低垂,微风夹杂着淡淡的热气,谢池墨在雅筑院待了一整天的事儿在府里传开,用不着大家刻意打听,只看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就知道了。
近三个月,谢池墨第一回在家超过两个时辰,常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能打听到的事儿多些,自然知道谢池墨把丁家人抓了,二房三房唯恐天下不乱,到处造谣生事,被谢池墨收拾一通后安静多了,但萧氏死性不改,这不,又在老夫人跟前煽风点火了。
常嬷嬷进屋服侍老夫人休息,斜了眼边上假装掖眼角的萧氏,萧氏不以为然,继续道,“母亲,儿媳也是没办法啊,当初池墨成亲,我当婶婶的打心底为他开心,见着侄媳妇,儿媳还称赞池墨好运气,娶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没想到,结果成了这样子。”
萧氏隔三差五就要来福寿园哭,说谢池墨拖累了二房三房儿女说亲。
反反复复那些话,都是老生常谈的话了。
“二夫人,时辰不早了,老夫人明日还要早起诵经呢。”萧氏抱着什么目的她和老夫人都有数,萧氏是怕受拖累想要分家,但又怕外边人戳她脊梁骨,拐弯抹角哭诉自己心里的苦,希望老夫人自己提。
萧氏讪讪瞅了眼边上的沙漏,唉声叹气道,“母亲,是儿媳糊涂了,不打扰您休息,这就回去了。”
常嬷嬷送萧氏走了才折身回来和老夫人说话,“丁冠中在雅筑院跪了一整天了,世子爷没吭声,丁小姐和丁夫人被关在柴房,听说,世子爷身边的黑衣动了手。”
黑衣最擅长审问,丁婉柔和霍氏估计吃了不少苦头。
老夫人皱眉,“什么原因?”
“老奴不知,丁小姐和丁夫人出门,出门没多久遇着位晕倒的姑娘,正好世子爷回府,把她们拦下了。”常嬷嬷以为是谢池墨在外查到了丁家什么事才把人拦下的,没有想到和晕倒的雾宁有关。
老夫人想了片刻,狐疑道,“池墨做事有分寸,丁婉柔再不合他意他都没对丁冠中下手,难道雾宁那孩子失踪是丁家人做的?”
常嬷嬷打水替老夫人洗脚,闻言,思忖道,“不会吧,丁家的手再长不可能伸到边溪,还在刘贤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老夫人想想也是,但如果不是雾宁的事儿,谢池墨为什么要对付丁家。
“我看二房是沉不住气了,国公爷说二房三房想分家就分出去,家和万事兴,二房三房如今翅膀硬了,知道暗中使绊子了,留在国公府只会是累赘,分出去各过各的也好,以后落魄也好,繁荣也罢,都和他们没有关系。”老夫人搓着脚,和常嬷嬷说起分家的事情来。
她今天数落了通谢正均不假,真正想和谢正均说的是分家的事儿,要不是老国公死前托付,她才懒得过问二房三房的事情呢。
“二房三房做的事太过让人寒心了,不怕老夫人说我,外人越是嘲笑世子夫人,老奴就越喜欢她,世子夫人性子温柔,为人处事毫无心计,那些自诩为百年世家的小姐,不见得比世子夫人强。”可能是年纪大了,常嬷嬷于心不忍。
老夫人派人查探过雾宁的事儿,雾宁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许多事都不懂。
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更能勾起人的保护欲,这是一位老妈子说的话,形容的却是雾宁那类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雾宁啊,是个可怜的,我啊就盼着她别回来了。”
她一回来,整个国公府又会被推向风口浪尖,尤其,雾宁牵扯进越西国的奸细一事,处理不好,会让谢家和皇家生出隔阂,更甚至,皇上会以为谢家通敌卖国,那样的话,谢家就真的完了。
这样一比较,什么名声,权势,都是虚的。
繁华富贵,都比不过活命重要。
雾宁睡着后,谢池墨出了门,丁婉柔和霍氏只剩下半条命,他到的时候,黑衣正从里边出来,躬身禀告道,“全说了,丁小姐昨日摘桃遇着世子夫人,一时没认出来,今早回过神,准备去小镇斩草除根,碰到夫人晕倒在路边,她没认出来,是丁夫人对着图册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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