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询哼了哼,张开手臂,两个士兵眼疾手快的架起他,“城外不知是何情形,属下们送您去和李将军汇合?”
“汇什么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夫人,一切等世子爷回来再做打算。”
雾宁兀自低头走着,脑子乱得很,她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许那人只是声音和陆琛相似,并不是他,那个时候自己太过紧张,听错了也不一定,然而要不是陆琛那又是谁?离开宅子后她就再没见过陆琛,陆琛肯定是帮老爷办事去了,老爷是坏人,那陆琛呢?
陆琛不会是坏人。
“春香......”雾宁轻轻喊了声,抬眸看春香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不知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语声刚落,街上就有士兵咚咚咚跑来,“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时隔数月,再看到谢池墨,雾宁眼眶热得厉害,谢池墨站在屋檐下,面色阴阴沉沉的望着夜色,他负手而立,眉眼说不出的冷峻,刘询上前行礼时他沉如水的脸上才有了变化,接着,他侧目看了过来,雾宁拘谨的捏了捏衣袖,不知该有什么心情面对他。
而谢池墨,眼底同样的闪过诧异,不过他素来果断,在雾宁犹豫迟疑时他已阔步走了过去,重重地伸手环住她,突然起来的单薄让他胸口震动了两下,“你怎么来了?”
边溪局势复杂,他早出晚归,恐怕抽不出时间陪她,说话时,他手臂锢得更紧。
雾宁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沙哑着声说,“我想你了。”
是真的想,想陪着他,哪怕整日见不着,只要在他身边待着心里都会觉得踏实。可能就像陆琛说的,成亲后,丈夫就是天,只要天不踏,她就会活得好。
谢池墨哼了声,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将军府的事他已知晓,然而没料到会和雾宁有关,他问,“刚才有没有吓着?”
雾宁如实点了点头,声音很低,“死了很多人,春香受了伤。”
谢池墨嗯了声,扬手吩咐春香下去处理伤口,他牵着雾宁回了他的住处。
窗户敞着,窗棂上的绿植被风吹得前后摇晃,谢池墨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伸手掩上了窗户,登时,屋里安静了很多,谢池墨细细打量着她,眉眼渐渐染上了柔意,“瘦是瘦了,有的地方还能看。”
见他一笑,雾宁心头那点不自在瞬间没了,伸手握住他大手,“相公。”就在之前,她以为他见着自己会不高兴呢,弄得她忐忑不已,“相公,我有事与你说......”还未说完,外边就传来刘询的声音,“世子爷,奴才有要事禀报。”
谢池墨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色,“进来说吧。”
越西国狼子野心,妄图联合北边同时夹击元周国,若非他早有准备,越西国恐怕早攻下了边溪直直背上,经过士兵们奋力抗敌,终于拿下了朝廷丢失的两座城池,然而令人痛心的是,两城百姓大多是越西国故意安插的奸细,试图找机会卷土重来。
属于元周国的百姓们,早在边城溪城被越西国霸占时就被越西国皇帝处决了,好不容易留了条命的,十之八.九被送去干苦差去了,为了隐瞒这一事实,朝廷特意遣了诸多百姓在边城溪城耕种,充当元周国的人和元周国的人通婚......想到这,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雾宁,烛光下,她清秀的脸泛着光,莹莹生辉,说不出的温婉柔和,他心口震了震,偏过头去。
他抓获的奸细里,有接触越西国机密的大臣,据他交代,朝廷确实培养了批蛊惑官员的女子,她们大多是两国百姓通婚生出来的孩子,越西国的女子身段玲珑娇小,元周国的男子体格壮硕,容貌英俊,两人成亲,生出来的孩子是最好看的,不仅仅是女孩,朝廷里专门有豢养男孩的大臣。
在越西国朝廷眼里,两国通婚生出来的孩子不过是他们发泄的工具,无论男孩女孩都逃不掉被羞辱的命运。
也就是说,雾宁骨子里极有可能流着元越西国人的血......
刘询站在桌前,隐隐觉得气氛不对,但他心头装着事,没心思琢磨谢池墨怪异的表情,一五一十将通州境内的情况说了,包括出手相助的婆子他也没隐瞒,“世子爷,秦源还在通州打探情况,那边局势刻不容缓,要不要派兵过去增援?”
否则一旦通州叛军叛乱,越西国率兵进攻,边溪夹在中间没有多少胜算。
谢池墨单手敲着桌面,细细思索半晌,“不着急,秦源做事有分寸,真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会想办法周旋,咱的目的是要将越西国失踪的军队找到,顺藤摸瓜找到潜伏在元周国的奸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朝廷里的细作才是朝廷心腹大患。
刘询面露担忧,只听谢池墨又道,“你下去找刘贤,通州的事他已有眉目,他知道怎么做,至于你说的村庄,等刘辉回来你和他商量。”避火图和梅家的墨锭有猫腻,他早派人盯着,派出去的人打探到通州是他们的老巢,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等那人露面而已。
冲他在边溪大开杀戒闭城封锁消息来看,背后那人想要打听风声,肯定会露出破绽,那会在一举歼灭不迟。
闻言,刘询心下稍安,退出房间时,顺势关上了门,世子爷和夫人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说,他看春香从外边来,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过去小声和她说,“世子爷和夫人在屋里说会话,你去厨房给夫人弄点吃的,暂时别打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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