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婚的事情传开,打听雾宁身份的人多,为耳根清净,去寺里祈福再好不过。
唐赫平听她语气不快,心底有些忐忑,“我也去?”
什么事儿要去寺庙半个月?他舍不得刚纳的小妾,又怕秦岚月生气,只得询问秦岚月的意思。
“你爱去不去,随便你。”秦岚月嘴上如此说,一双眼却带着嘲讽,唐赫平悻悻,“衙门没什么事儿,我随你一道吧。”
回到府里,唐赫平自是歇在小妾房里,心肝宝贝的哄着......
唐家的事情暂且不提,离下个月初六还有二十来天,谢池墨亲事一直是老夫人心头积压的大事,一辈子就一回,老夫人耳提面命要办得风光体面,广下请柬,大有让谢池墨的亲事轰动整个京城的意味,秦岚云神情复杂,劝老夫人低调些,老夫人充耳不闻,自己亲力亲为张罗起来。
秦岚云愁得夜不能寐,反观谢正均,睡得天昏地暗,气色红润,秦岚云气得不轻,之前谢正均早出晚归,雾宁来了后,太阳没落山他就回了,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因着这个,秦岚云和谢正均私底下吵了好几回。
她担心受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国公府的名声,两父子心宽,美色跟前什么都不顾了,她却不行,气了两日,整理好情绪继续操持谢池墨亲事,总不能任由京城上下看国公府的笑话吧?
谢家光棍要成亲了,新娘不是住在国公府的丁小姐,要知道,丁小姐以世子夫人自居两三年了,结果,世子夫人另有其人。
这一消息,在京城炸开了锅。要知道丁婉柔长得闭月羞花,气质端庄,瞧着就是按国公府未来的主母栽培的,一夕之间,谢池墨另娶了他人,内里的八卦,够他们谈论一年了。
国公府欢天喜地的准备七月初六的宴席,丁家上下却愁云惨淡,丁家能在京城立足多亏国公府提携,丁婉柔住进国公府的那一刻,他们都以为丁婉柔会成为世子夫人,亲家互相帮衬乃人之常情,丁家人理所当然的享受联姻带来的馈赠,不成想,谢池墨会抛弃丁婉柔另娶。
没有了国公府,丁家在京城的位子尴尬不说,丁冠中想要往上升就难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丁冠中这几年野心勃勃,哪愿意在此止步。
天气燥热,院子里的花草无精打采奄奄一息,走廊下来来往往的下人皆低着头,步伐悄无声息,生怕招惹了屋里的人。
皇上为谢世子赐婚的消息传来,府里打发好些下人了,下人们惶惶不安,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主子。
丁冠中坐在屋里,几杯茶下肚,脑子一团乱,和霍氏道,“去屋里问问婉柔到底发生了何事。”
好端端的,忽然被国公府人送回来,丁冠中觉得是丁婉柔做了什么惹老夫人和国公府嫌弃,请柬发出来了,但毕竟没有成亲,说不准还有转圜的余地。
霍氏连连叹气,保养得好的脸因着这事儿都起了褶皱,微显老态,“婉柔什么性子你不是不明白,她从国公府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进去的丫鬟被花瓶茶杯砸得头破血流,谁还敢细问其中缘由?”
没了国公府这个靠山,霍氏何尝不遗憾,但谢池墨我行我素惯了,他要娶谁,谁都拦不住,成亲这事摆明了是谢池墨自己的意思,老夫人溺爱孙子,凡事由着他,丁婉柔,估计是没希望了。
丁冠中想到这,面容愈发凄苦,“这可怎么办?”
霍氏能有什么法子?
谢池墨的亲事轰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雾宁是秦岚月认的干女儿,从唐家出嫁,唐赫平对干女儿好奇不已,早就想一探庐山真面目了,可昨晚雾宁半夜才过来,一早梳妆准备离开,他这个干爹要在前院待客,哪有机会见她。
雾宁出嫁,理应又兄长背着出门,谢池墨醋劲大,说什么不肯,亲兄妹他不介意,干哥哥干妹妹他不能容忍,特意提醒唐家人,由春香扶着雾宁出门,谁都不准碰雾宁。
这醋劲大得让唐荣豪四兄弟忍俊不禁,除去兄妹一说,谢池墨是他们表弟,他们还能觊觎自己表弟妹不成?
春香受秦岚云吩咐,寸步不离跟着雾宁,到雾宁盖上红盖头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秦岚云心情不对,她七面玲珑,猜到问题出在雾宁身上,跟着秦岚云她也算见识过环肥燕瘦的美人,真没有一个人像雾宁这般,或秀美清丽,或妖娆多姿,媚态不一。
别说男子,女子都受不住。
不怪秦岚云怕别人冒犯了她。
唐家只请了近朋亲友,雾宁穿着凤冠霞帔,五官模糊,许多人远远瞧着,见她身段有料,步履轻盈,哪怕看不清容貌,单凭身形就知雾宁长得不差。
不由得称赞谢池墨运气好,不跟女人打交道还能挑个这样的媳妇。
入了国公府,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人,人山人海,跟看戏似的,雾宁怔了怔,隔着盖头她都能感受到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她轻抿着唇笑了笑,继续往里走。
男男女女围在院子里,眼神追着红盖头下一张脸,目不转睛,急切好奇的模样和平日稳重端庄大相径庭,你推我我推你,恨不能风吹起盖头,让他们一睹新娘子的风采,便是德高望重的几位大人,都探着脖子张望了好几回,秦岚云坐在屋里,瞅着院子里的情形,脸色黑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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