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一宿,把王捕头气得啊,骂道:“不知是不是,两个又跑哪个酒肆喝酒去了?!”
天刚亮,王捕头就冲进了王三家。王三,是他的堂弟。
王三媳妇说王三,一整晚都没回家,她还以为王三公务繁忙。
喝酒打牌玩通宵的时候,都是衙门公务繁忙的时候。
王捕头突然脑门一抽,掉转头就往那个少年目击者的家里去。那个孩子的家并不远,就在这条街上,与薛府隔着两条小巷,在第三条小巷上。
可是当王捕头赶到那里,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登记的地址。
小巷子冷冷清清,没有一家是他幻想中的漆门大院—为什么那天那孩子在县衙做笔录时,他会觉得那母子俩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正当王捕头疑虑母子二人为何要给假住址时,一声接一声微弱的咳嗽,引起了他的注意。
细细分辨,寻着声音,王捕头来到了一户废弃人家的篱笆院子。齐腰高的杂草丛中,王三断断续续地咳嗽,而他身边的何盐悄无声息。
“三儿,你们这是咋回事?”
王捕头赶紧扶起王三。
王三停止了咳嗽,先是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放声大叫起来:“鬼啊!鬼啊!鬼啊!救命啊!有鬼!”脸色青白,惊恐万状。
王三疯了,而何盐,已经凉透了。
第 41 章
两个捕头,一夜之间,一死一疯。
容不得怠慢,王捕头火急火燎赶回县衙,立刻遣了四名衙役赶去出事的小巷:“保护好现场!”而他自己,加快步伐走向书房,准备向县太爷禀明情况,加派人手调查此事。
却没有想到,县衙里正有人等着他。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浅蓝,坐在县太爷身边,与县太爷不知在说些什么。县太爷不时哈哈大笑,眼底尽是赞赏,少年偶尔会俏皮地吐吐舌头。
他的母亲不在。
王捕头心里疑惑,但并未显露,上前:“老爷,下官有急事相禀。”
县太爷漫不经心地说道:“又出什么事了?”
“老爷,公事。”外人在场,让王捕头如何开口。
尤其这个外人,现在是王捕头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这个少年给的地址那,昨夜刚出了事,可是,这才多久,他怎么会出现在县衙?
“哦,”县太爷想了想,看了看少年,“没事,来来,这位是秦公子,是本老爷刚收的义子。”
少年离开凳子,温和有礼地走向他:“秦非,见过王捕头。”
变化来得太快,王捕头有点摸不着头脑,喃喃地说道:“秦公子。”
“义父,”秦非望向县太爷,“王捕头找您,肯定是有要事,小可我先告退了。”
县太爷慢条斯理地摆摆手:“啊,不用不用!”
秦非微微一笑,执意退出了书房。
“这孩子,真是。”看得出,县太爷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捻着山羊须,还望着合上的房门,“说吧,又出什么事了?”幸亏,他还记得,打断他和义子聊天的王捕头。
王捕头却杵在原地,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开了嘴。
“怎么成哑巴了?”
县太爷睨了他一眼,转身在书案后坐下。
此刻的王捕头,内心有纠结。
但是,“禀老爷,昨个儿,属下派人,又去找了那个目击者,”但是,人命关天,作为一个捕头,王捕头觉得自己的职责是捉拿凶手,替受害人伸冤,所以他决定实话实说,“他们一夜未归,今早属下去寻了,出事了。”
“出了何事?”
现在的衙门就一桩最严重的案子,就是老香来何掌柜之死。县太爷的愿望很小,不求飞黄腾达,但求无功无过,平平安安,直到归老。
这里是个偏远的小镇,百姓安分守己,以前还有一重山上一念观招来香客。后来,听前前前任县太爷的老师爷说,一念观发生了件大事,慢慢地香火也就断了,一个雷电劈下,一念观便不复存在了。
王捕头顿了顿,沉重地说道:“王三疯了,何盐……死了。”
猝不及防,县太爷大惊失色:“意外?还是凶案?!”即使心里竭力祈祷是意外,县太爷也不是个混吃等死的糊涂蛋。
“属下怀疑,他们是遇上了凶手。”王捕头忽然觉得自己不仅是猜测,而是直觉,“那个凶手,就是杀害何掌柜的凶手。”
啪!县太爷一巴掌落在书案上:“岂有此理!这个凶手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与官府作对!你,细细说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以为王捕头出马,万事无忧。没曾想,也有要他县太爷出马的一天!县太爷抖擞抖擞精神,准备与王捕头详细商议,该如何抓住那个胆大妄为的凶手。
何掌柜被杀案的大致情况,县太爷看过案卷。于是王捕头将后续又说了一遍,从何掌柜被害的次日,他们根据目击者的口述和头像画,寻去薛府开始。
“此案有目击者?”这一点,县太爷不知道,故而打断了他。
王捕头点头,略一沉思,继续说道:“这个目击者,老爷,您也认识。”
“我也认识?”县太爷指着自己,皱了皱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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