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紧紧握住剑柄:“不是你,是他!我明明看到何盐已经死了!”
“我死了?!”剑指自己,何盐不禁忘了身份,一个大活人,换谁咒自己死了都不会开心,“王捕头,我不就去办差的时候喝了个酒,您怎么能这么咒我?!”
说着,挺身向前一大步,何盐一副是人是鬼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瞧瞧的模样。
“是啊!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王三也学着,一大步与何盐比肩而立。
看这二人,脸色红润,眼神炯炯,脚下也有影子,细细一闻,身上还传来一阵酒臭。
莫大人拍拍王捕头的肩:“王捕头,好像,是你弄错了。”
这下王捕头急了,争辩道:“大人,属下可是亲眼所见!属下还亲自检查过何盐的尸身!”
这回,何盐直接撸起了衣袖:“王捕头!你别太过分啦!”
“大哥!”王三也叫了起来,唯恐他们大打出手。
“你不是我兄弟!”王捕头毫不留情地截断王三的话语,“我也亲眼看到三儿疯了,你不是三儿!”
“王四命!”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莫大人赶忙从书案后绕至三人之间,“大家都冷静!”
冷静,不过须臾。
沉默,并不短暂。
王捕头手捧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显得心事重重,望着聂菁菁,一副欲语还休。
简直纠结,“您,请继续,”故事正听得津津有味,聂菁菁不得不承认,“但说无妨。”她对那个叫秦非的少年,有着好奇。
吸了吸鼻子,王捕头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薛夫人,若非万不得已,我真是不想麻烦您。”
门都进了,茶也喝了,故事也听一半了,还谈麻烦不麻烦?聂菁菁勉强露出笑容:“不麻烦。”
于是,王捕头继续往下说。
王捕头,原名王四,活了三十来余年,遭过四次大灾,但都大难不死,后给自个儿改名,王四命。他觉得,这都是命。
前三次大灾与本书无关,暂不表。必须要提的,是第四次遭的灾。
身为官府人员,本应将信奉当朝天子为己任,但是私心里,王捕头一直偷偷给一个道观按时添加香火,因为道观的掌门救了他。
这个道观就是一念观,当时救他的掌门姓岳。
“岳白?!”聂菁菁当场叫出了这个名字,惊讶得跳了起来。
“夫人也认识岳掌门?”不对,王捕头转念一想,“岳掌门若是还在世,现也已是百岁老人,你年纪……”按她的年纪,不应该认得,更何况,一念观五年前就被一道雷给全毁了。
薛府,三年前才有的。
“不认识,刚好听说,您继续。”
这敷衍得在场的都听出来了,聂菁菁也顾不上这么多,现在,她的脑袋里飞快地,乱成一团麻线。
似乎冥冥之中,大家都被拉扯到了一块。
第 44 章
王捕头的脑袋里,本来也有一团麻线。
虽然最终,莫大人下令,王三何盐二人私下饮酒耽误公务,回家反省。可王捕头依然不放心,应该将二人暂压大牢,以待查证。
莫大人瞪了他一眼:“没有证据,怎可胡乱扣押?”
“证据,有!”
杂草丛中,何盐的尸身就是证据。
可是当他回到那条小巷后,一身冷汗,自脚跟窜上背脊—小巷还是那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只是废弃的院子不见了,一栋粉墙黛瓦大宅平地而起,飞檐翘角挂着黑色的铜铃。
秦非正蹲着身,栽种一株花。
听得脚步声,秦非回头,见是王捕头,笑了。
王捕头转身,拔腿就跑,一直跑回了衙门。
“四命!你可回来了!”他刚进门,就被一把拽住,师爷两眼通红,抽抽噎噎的,有些语无伦次,“大人他、他,哎哟,大人哎!”
“发生什么事了?大人他,怎么了?!”
心又急,话也急,师爷猛一拍大腿:“你前脚刚走,后脚,大人他就晕过去了!到现在都没有醒哪!”
“请大夫了没?!”闻言,王捕头抬脚就往莫大人的屋子走,“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迈过门槛的腿僵在半空。
师爷还在回话:“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在来的路上了。”
“师爷,”王捕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话已脱口而出,“秦公子几时回去的?”
师爷楞了楞:“秦公子没离开啊,他在府里啊!”
“他在哪?”
“秦公子他,一直陪着大人啊!”
师爷的话犹如当天一盆冷水,把王捕头浇了个透心凉。如果秦非一直都陪在莫大人身边,那方才他看到的又是谁?!
还记得跑出小巷时的回头一眼,粉白的院墙下,红花如血。
有花无叶。
聂菁菁仰望着蓝天白云,屋里的高管家和小琳,已经完全沉浸在王捕头讲述中。而王捕头,除了一脸凝重,还有散不开愁容。
《酉阳杂俎》卷十九:“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合离,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环之,相须而生,而实不连,以气相属,一名独摇,一名离母,言若士人所食者,合呼为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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