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道士—岳白竟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甘愿千刀万剐五雷轰顶,因为,吾的确对同门拔剑相向。可是,吾不是诛杀同门,吾是替师父清理门户!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害死师父,害死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小师弟的,都是你!”
胖道士猛然一个哆嗦,莫师兄所做的这些,其实他们都知道。可是现在莫亦非不但是大师兄,明天他即将坐上一念观掌门位子,更遑论他的身后,有官府,有朝廷。
岳白握紧双拳,手心里放不开的是那些人的仇,还有那些妖的恨:“魔教?呵,是啊,魔教!为了一个掌门之位,欺师灭祖都能做,白的都能变成黑的,那些精灵山怪自然也就成了妖魔鬼怪。你不愿别人知道吧,你的剑灵是用这些妖魔鬼怪的骨血铸造,所以你才会费尽心思赶尽杀绝!”
“住口!”莫亦非飞身而起,雷霆一掌打在他最痛恨的师弟胸前,“道法和赤血剑,师父都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才是他的大弟子!”
“因为你,心术不正,师父早就知道。”嘴角有温热往外渗出,岳白自知心肺经脉已断,他强忍住最后一口气,凝结成最后一丝意识,“吾,要带你,去见师父……”
“大人小心!”
灼热、滚烫,莫亦非低头捂住胸口,刺目的红色泊泊地从窟窿中冒出,他不敢置信地望向—
岳白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他终于还是没有白活这一日。
紫金阙
“孽镜灵,玩忽职守,不但贻误望岳仙君重返天庭,还致使其魂飞魄散修为殆尽……”
轮转王紧紧捂紧袖袋,接收到兄长们的眼神—这份抗议书不能呈上!这回,孽镜仙灵闯得祸可是大了去了!
孽镜台里发出小小的抗议:“玉帝,才一次……”
不,不是一次,是两次!两次,都是那个倒霉的望岳仙君,这才叫错的离谱!司命星君给秦广王使了个眼色。
“孽镜灵,现将你原身暂封入物华阁,予你,即刻下凡,找到望岳仙君,带回天庭……”
“万一找不到呢?”
“何时寻到何时回来!”
“这不公平!我要抗议……”
按照话本现在正是抗议的时机,可是……咦?“喂喂喂,你们干嘛呢?!冥王!冥王!小十!本仙台的抗……”
趁玉帝未察觉前,司命星君封住了孽镜台的灵力,也封住了孽镜灵的嘴。十位冥王二话不说立刻将它抬出紫金阙,直奔物华阁,关门锁好,一气呵成。
第 6 章
回过神来,轮转王擦着冷汗,不免又有些于心不忍:“请问星君,这孽镜仙灵……”
司命星君摇了摇头:“这个惩罚算是轻的,若是被玉帝知道,两次未准时回归天庭的望岳仙君皆是孽镜灵一手造成,这次更害得仙君魂魄两散……唉,物华阁有通往凡间的路,稍等片刻,会有引路仙君带其下去的。”
秦广王看了眼大门紧合的物华阁:“希望……”
“冥王!冥王!请速速回府,小公子病重!”
众冥王大惊,也顾不上担忧孽镜仙灵往后的日子,急匆匆地打道回府了。
物华阁中,孽镜仙灵瞪着镜台前一白眉毛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用拐杖东敲敲西碰碰,拉起嗓门吼道:“喂,老头,别敲了,磕破本仙台,你赔得起吗?”
闻言,老头抬眼看向它,白眉毛下是笑眯眯的一双眼:“嗓门大,可底气不足,是不是因为看不透老头我,心慌了?”然后老头笑得更乐呵了,因为他听到孽镜台里响起咽口水的声音。
孽镜仙灵决定沉默以示抗议,不过仍发出轻微的“哼!”。
忽然老头敛起笑容,高举起拐杖,狠狠地砸上镜台。
鬼判殿上预备审查的亡魂已排起了长队,崔判官一脑门的汗,一边飞快地翻着生死簿,一边核对递交上来的勾魂帖。
殿后,秦广王心头焦急万分却仍是沉默许久,无需鬼医明言,他自己也已探查出儿子魂魄在慢慢游离,这是妻子怀孕时,鬼医便已下过的断言。
鬼医伫立在一旁:“冥王,小公子撑不过今夜,还是下决断吧。”
秦广王望向床榻上的妻子,她抱着孩子面目是泪,眼神中带着期待,更多的是乞求。
幽冥之中无活人。只怪自己贪恋人间温情,却终究还是护不了他们母子。罢了罢了,早知今日,怨不得当初。
“冥王……”
秦广王重重地叹气。
鬼判殿上油灯与烛火相互映照,崔判官审视着一个个发往各殿的亡魂,虚幻缥缈的魂灵面无表情,遵照鬼差的指示往前迈进。
一个身披黑色金绣斗篷的妇人,怀抱着婴孩,无视于一屋子飘飘荡荡的魂灵,径直向他走来。崔判官心下明了冥王已下了决断,掌心中变幻出一枚印信,交予妇人,:“夫人……”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保重”二字。
妇人握紧手中印信,感激得点头:“崔判大人,冥王他,有劳您了。”说完,转身变朝殿外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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