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说什么?!”莫亦非急切地想去抓起他的衣襟,双手却直接穿过连如的身体。
“不要!”
秦非惊惶失措地尖叫。
一滴、一滴,殷红滴落,连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师傅说,不能让你的亡魂去见师祖,他也不会去。”
—连如,你记好了,这不是赤血剑本来的模样,总有一天它要回到你掌门师叔身边去的。
—赤血剑是斩妖除魔的神器,不是用来杀人的,连如,你一定要将它交还给你掌门师叔。
—徒弟啊,若是等师傅死了,掌门师叔都没有回来,你便去寻他吧。
—替为师再做一件事吧,若是见到你莫师伯的亡魂,让他别去幽冥扰了你师祖的清静……我们都是一念观的罪人。
对聂菁菁来说,被贬下凡寻找望岳仙君放佛还是昨天的事,却原来天上数十日人间已百年,查老道活得久了,也悟得了一些天机,不道破,只因天命已定。
查老道在等,等岳白归来;连如在等,等云游四海的掌门师叔回来。
腹上扎入的就是一根木筷,莫亦非觉得这种感觉却异常熟悉,曾经撕心裂肺的痛过。他的眼神充满了悲伤,越过连如,望向聂菁菁。亦步亦趋,他费力地想靠近她—
“快、逃。”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他的视线落在她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笑了。
灵魂破碎,变成漫天的雪花,洁白晶莹。
猛然间,一道冷冽的白光在聂菁菁面前劈下。不知何时,薛拾已挡在了她的身前。
斩魂没有打中,一个虚幻的身影后退数步。
薛拾冷下脸,聂菁菁探头,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一眼,令她错愕。
还有秦非,还未来得及从莫亦非消失的打击中回神,更让他吃惊的是:“娘……”
一身黑衣,白绫束腰,秀发绾起,一朵白花插在其上,绯棋一副未亡人的打扮,一脸不屑地站在他们面前。
“您来这里做什么?”薛拾顿了顿,“大嫂。”
“哼,“绯棋冷笑,”身为轮转王,你会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把我儿找这里,才是想做什么?“
大嫂?秦非他娘?!聂菁菁抿紧了嘴巴,她没见过这女人,秦广王成亲时她还在泰山上当石头。
“娘,是我自己要来的,您知道。“
“闭嘴!“绯棋瞪着秦非,”你想的那些为娘是都明白,可是你竟然相信一个妄想夺取你身体的鬼魂的鬼话,也不愿听娘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见幽冥的人?!”
莫亦非告诉他,或许见到轮转王,就能见到他爹。
莫亦非告诉他,如果想救这两人,必须见轮转王。
“他是叫你来送死,你也来?!”绯棋呵斥道,“他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成!”怨毒地眼神落在薛拾身后,拖拖拉拉果然生变,害她白白浪费灵力,现还将秦非置于危险之地。
视线交接,聂菁菁抖了个激灵,诧异地小声问道:“她不是人?!”她、她……听崔判说过冥王夫人不适应幽冥的生活,终有一天会离开,那时她以为秦广王仗着自己冥界之主的身份拐带凡间女子……
薛拾沉默地点头。
太古山上的残局已经解开千年,却仍解不开这个女子的心结。
若说初始是两情相悦,惺惺相惜,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走到如今的水火不容。秦广王是错了,错在拒绝绯棋作为神器认主,错在以为凭一纸凡间的婚书就能留下她。
绯棋也错了,错误的认为秦广王不愿将神灵之力分与她。直至怀上身孕,若要保住这个孩子,克制住冥王之血的吞噬,唯有助她褪去神器身份,一步登仙。
几位兄长也问过大哥,何不就遂了她的心愿?
秦广王端坐于鬼判殿正中,指着门外通天大道:“自古善恶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薛拾禁不住有点好奇,若是换成聂菁菁听到这番话,又会作何感想?毕竟他们早晚有一天也要……反正,绯棋是一根筋地认定,她的丈夫不爱她。
她的丈夫可以公正不阿地审视来到幽冥的任何人,懂得人间疾苦,明白人情冷暖,偶尔也会露出少有的同情。唯独对她,除了相敬如宾。
“孽镜,“绯棋对薛拾有畏惧,趁他仍有犹豫,开门见山地对聂菁菁说,”把你的魂魄交给我,否则这两个生魂会死在你之前。”
“菁菁,别听她的。”若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薛拾真想一掌劈下去,亏自己先前还手下留情。
直白得让聂菁菁一口气直接堵在了胸口,深深深呼吸,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有病吧!”没了魂魄,她也挂了啊!当她傻的嘛?!
“这些生魂已经抵不上用处,只有神灵的魂魄才能救他!”绯棋近乎绝望地嘶吼,“你必须死!把魂魄交给我!”
“那么多神灵,凭什么要拿我救你儿子?!有本事你去找他们啊!“这可把聂菁菁惹火了,她招谁惹谁了?!伸手一指,“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你自己也是啊!”
“菁菁……”
明明这么严肃危险的境况,连如咧开了嘴露出一排白牙,小琳扑哧笑了出来赶紧捂住,高管家摇摇头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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