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晨儿被骂的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帐中,江采萍缓缓的伸出手,因为瘦弱,手上的银链子晃晃荡荡,“你这样大的火气做什么?”
寒香低声嘟囔道,“娘娘病着,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服管了。”
江采萍笑笑,“你放心,我总不会一直这样病着。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死心。”寒香不解道,“死心?”“是,我只想看看我们的陛下是否会对我有一丝的愧疚和怜惜。
如今你瞧,他一次也没来过。可见,我之于他,也是可有可无的。”寒香伏在江采萍的膝上,“娘娘,我想冬蕊了。”
江采萍用手轻轻将寒香的碎发拢好,“你放心。我会为她报仇的。我会让她瞑目。”寒香望着江采萍眼神中,从未有过的凌厉之色,长舒了一口气。“娘娘,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江采萍望着远方说道,“我原本以为会安然终老,但如今既然看透李氏皇族不可依附,我们就夺他李氏江山,如何?”
寒香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娘娘,您疯魔了吗?”江采萍冲着前方稳稳笑道,“没有。李氏如今昏庸无道,我们自然要让他尽快还政于民。顺便,帮我们的冬蕊,挣个好名位出来。”
寒香咬牙道,“不管娘娘做什么,我都追随着您。您说,咱们第一步要做什么?”江采萍笑笑,“明日是中秋,不是阖宫设宴么?先去露露脸,瞧瞧如今是什么局势了。”
次日夜晚,花萼相辉楼中。江采萍身着银色的长衫,头上用了白玉镂银的整幅头面,显得气质端庄而稳重。当她走进殿中的时候,正位上坐的李隆基面色略尴尬却也含了一丝欣喜的望向江采萍。
江采萍依次见了礼,才见到李隆基身边挺着大肚子的馨婉仪(因有孕而晋封)和新晋的妃嫔卢晚晴卢美人。
卢美人望着这位迟来的妃嫔,听身边人说是抱病而不得宠的梅妃,不禁冷笑道,“梅妃娘娘不是抱恙了么?怎么还有空出来呢。”
未待江采萍说话,殿外响起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生了病难道不会好起来么?”话音刚落,就见万春公主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侍卫。
江采萍嘴角微动,含着假意嗔怪的神色望向万春公主的时候,却见到万春公主身后站着的侍卫之中,竟有一位是徐陵川。
江采萍的目光与徐陵川相对,徐陵川的眼中仿佛发出光来。他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江采萍,见她如今眼中含愁,消瘦不堪,心中不由得大痛。采萍,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在宫里,才同意让万春带自己入宫。
采萍,你是不是过得不好,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该错放你的手。徐陵川一腔的话语,只得转成殷殷神色望向江采萍。
“春儿说得对。病了自然是会好起来的。梅妃如今痊愈,朕十分欣喜。来人,赏梅妃各色脂粉香珠。”李隆基的一句话让两个人收回了目光。江采萍在寒香的搀扶下,走到座位上,心里五味杂陈。
酒过三巡的时候,江采萍因着心结难解,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此刻懒懒的伏在案上,对面万春公主的身后,两道关切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注视过来。
“陛下,梅妃娘娘醉酒了。”李隆基正伸手覆上卢美人尖尖的小下巴,听见这话不由得皱着眉头摆摆手。寒香眉目间的恼怒一闪而过,扶着江采萍便往殿外走去。因为来仪殿与花萼相辉楼不远,故而并没有乘坐车轿。
此刻,二人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却听见身后想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我来吧。”寒香回头见是一位面目俊朗的侍卫,正要出言责骂,却见江采萍摆摆手,“寒香,去边上守着吧。”
寒香一脸疑惑的望着江采萍,见她目光清明,这才快步走到一边去。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我很好。”“我很好。”二人又异口同声的答道。江采萍觉得与徐陵川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仿佛有着熟识一生的默契与自然。
徐陵川不由得急道,“你不好,是不是?”江采萍身上所有的伤痛仿佛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沉沉的从心头放下。
“你若是过得不好,我便带你走。我原本以为江湖不适合你。可我听万春说了你的故事,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糊涂。”
江采萍心中所有的执念、思念与愤恨在这一刻随着泪水不由得喷薄而出。江采萍很想靠在徐陵川的怀里,说一声,“我好累。”
可她知道自己此身已染了朱门酒肉臭,她不愿把这样的自己交到徐陵川的手里。他这样好的人,应该拥有更好的美妾娇妻吧。
于是,说出口来的是,“我很好。宫里的富贵平安,便是我想要的。”徐陵川极力想从江采萍的眼中,找出这句话的虚假。
但江采萍的冷淡神色,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傻子。他松开手里紧握着的金钿,极不自然的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江采萍却再也绷不住,一个转身离去。
徐陵川没看见的,是她的泪流满面。
万春公主,那样聪敏的女子,自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默默的看着。自从那次遇到徐陵川以后,她便总是偷跑出宫去,坐在徐陵川最喜欢的茶馆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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