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打了好心借粮的钱有根,那下一次会不会就直接打不借粮的其他人了?再下下次是不是就想冲进村里抢粮食了?!
要知道外面周围一圈聚集的人加起来的话,可比他们村的总人数还多好几倍呢,这下要是不给对方一个教训震慑一下,都以为他们是病猫一起围上来欺负咋办!
钱母被邻居劝好了,钱父也稍微消了点气儿,两人被钱春妮姐弟俩扶着回家。
李麻子像是一瞬间长大了,感谢过帮忙出气以及护送人回来的村民,到屋里站在钱春妮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钱父被钱母红着眼扶到床上躺着,头上的纱布浸湿了,血却也不再往外冒了。
“爹,娘,我跟麻子去李家村把大姐叫来吧。”钱春妮悄悄握住了李麻子的手,对钱父钱母说道。
钱父泛着青的黝黑脸上当即皱了皱,睁开眼坚持道,“别去!别让你大姐知道!”知道了有啥用,除了给她增加负担拖后腿,还会让她在婆家丢人。
“爹!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犟的啥?!”钱春妮瞪着眼大喊。
钱父执拗地扭过了头,钱母坐在床边擦着泪不说话,同样是默认的。
二老都这样固执,李麻子惶惶然地左右望了望,也不知道咋办,钱春妮转头趴在他肩膀上哭起来。
李麻子当下顾不得想其他了,安慰未来媳妇先。
钱小弟双眼通红地看了看两边,眼神沉郁不甘,趁他们不防备猛地跑了出去。
“麻子,快拦住他,咳咳……”钱父看到后咳嗽着急喊。
自家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这是要去找那伙人拼命啊!
“春生!回来——”钱春妮和李麻子当即跟着追上去,看方向正是村外的小山坡。
三人一前一后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打起来了。
逃荒者和村里的老弱妇幼都躲的远远地围着看,正中间两伙人打的不可开交,震天响的怒骂吆喝此起彼伏,场面十分激烈。
钱小弟到场找着了去过他家借粮的那些人,冲进去逮住人就咬就捶,对方也不是死的,自然反抗,却被钱小弟抢到木锨照着几人头上直拍。
钱春妮和李麻子怕他万一出啥事吃亏,跟进去帮忙揍了对方一顿后,两人赶紧把钱小弟拉出了战场。
而打群架也打到了尾声,钱家湾的人胜出一筹,进他们村搞事过的逃荒者均是被他们揍趴下了,打的头破血流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
“这里是钱家湾的地界,你们逃荒来到这里讨口饭吃,咱们也不说啥,但是!”
村长冷颜厉色,扫过整片小山坡,严令道,“既然来到这儿了,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再敢朝村里伸爪子甚至打人,那就别怪咱们下手狠!”
“再捣乱就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
钱家湾的村民们齐声大喊,手里的铁锨木棍杵地杵的梆梆响,对被打怕了的人来说,威慑力不一般。
最后,村长摆了摆手,警告地将在场的逃荒者看过一遍,领着村民回去了。
李麻子见此,赶紧扯住身边的姐弟俩准备跟着离开。
钱小弟突然挣脱掉,又跑回借粮食的那几家狠踩几脚,唾了一口问他们的草棚子在哪儿。
地上的人肯定是不回答的,被揍再狠都不肯说,周围的人也没谁吭声,但是有好几个小孩都朝着某片地方看,那里除了三四个草窝草棚,边上没别的。
“春生,走了!”钱春妮和李麻子对视一眼,赶紧喊他。
村里的队伍快走远了,他们三个继续留在这里绝不是明智之举。
钱小弟说着等他一会儿,然后跑到小孩们瞅着的那片草棚子,钻到里面翻了片刻,最后抱着一只小布袋出来。
“就找到这么点,其他的估计早被他们吃下肚了。”钱小弟跑过来将东西交给了钱春妮。
三人立马朝大部队追上去,回去后打开小布袋发现是一些玉米粒和红薯干,没有多少,大概两三斤的样子。
“是咱家的粮食。”钱母检查后说道。
玉米红薯干都是他们家借出去的粮食,却只剩下这点了。
钱春妮拿着袋子凑到床边,对闭着眼睛的钱父说他们已经要回了家里的粮食,让他不要再生气了,早点好起来。
钱父果然还醒着,听到闺女的话睁开眼睛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剧烈起伏的胸口终于平缓了下来。
他点点头,再叮嘱了一句别告诉她大姐,然后终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到了这会儿,一家子人方才松了口气,不那么憋屈了。
眼见晌午已过,李麻子不可能晚上还呆在这里,他得回去,家里还有个等着他的老娘。
中午饭都没吃,李麻子空着肚子向钱母和未来媳妇告辞后匆匆回去了。
钱母送他走后,回来跟闺女说担心对方经过了这事会嫌弃他们家,以后对她不好。
毕竟人家欢欢喜喜来一趟,他们却连顿晌午饭都没招待,还让他看到了那么一出。
“麻子不是那样的人,娘你瞧着吧,他很快还会来的。”钱春妮笃定地说道。
钱母叹气地摇摇头,不抱啥希望,转身去给钱父熬药去了。
钱春妮确实了解李麻子,他匆匆赶回家就打着明儿个再来一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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