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都没说。”吴雷缓缓开口,“我们只是找到了当晚她从你孙女办公室窗口逃出去的视频。”
老人表情一震,“怎么可能?”
“她看了之后,可不是你这种表情,反而是解脱,然后就吞了自己藏在手指缝里的氰化钠,陈老爷子,这药是谁给她的?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他儿子在一个帮派手下干事情的,这个药,就是他上面的人,派人到警局,瞒天过海将药物给她,你说,他那个儿子,知不知道这事儿?”
老人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吴雷状似无意道,“这个薛保洁为了儿子,还真是连命都能豁出去,当着我们局长的面儿就服毒自杀,还落得个自杀未遂,她都能这样对自己,更别提杀你孙女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具体的矛盾纠葛,但是这样的女人,心可真狠!”
老人咬了咬牙,不语。
早见识过他的倔强,跟薛保洁有的一比,吴雷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时,叶悠然的助手走进来,把一份鉴定文件给她,叶悠然扫了眼,笑了,“原来如此。”
吴雷回头看她,“怎么?”
叶悠然把文件放他面前桌上,“我就觉得,陈爷爷在包庇杀人凶手,所以派人去找了死者姐姐,她之前来过一次,陈爷爷对她可真是凶啊,我就觉得不对劲,一问,才问出了一点真相,为了确定,去做了亲缘鉴定……”
吴雷低头看了眼,冷冷的看向老人家,老人家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怪不得邱寻把自己‘陈’这个姓氏给摘了,原来,你并不是她的亲爷爷,陈爷爷,你这么着急把邱寻尸体给毁了,莫非是急昏了头?我们警方还没有下通报,死于非命的尸体哪家殡仪馆会收?真不知道该说你精明还是傻。还有,邱寻好歹教您一声爷爷,您可真舍得下手啊!”
“对了,虽然薛保洁没有交代杀人过程,但是我们物证齐全,还有,她当时杀了人,大概是吓坏了,给邱寻接骨时,出了差错,那个差错,只有左撇子才能做到,正好,她就是左撇子,当然了,这些发现都是小儿科,重要的,是那些她从窗口逃逸的视频资料,呵呵,真是开了眼界,谁能想到,一个老实本分的保洁阿姨,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吴雷看着陈老爷子,看似有感而发,实则,他是在彻底摧毁老爷子的心理底线。
叶悠然看了眼老人,他满头大汗淋漓,双手颤抖,怕是坚持不了太久就会崩溃,叶悠然道,“吴队,我让医生准备好,免得他一会儿还没招供身体就承受不来了,不然又要赖到我们警察身上,不知道媒体会怎么说,我看陈爷爷很会利用媒体的力量,肯定是薛保洁的儿子背地里教的……”
看陈老爷子眼皮一跳,吴雷大义凛然道,“放心,他儿子可逃不了法律的问责,指使杀人罪,追责更大,这次,把他送进去,可不是短短五六年,而是一辈子都别想踏出监狱大门!”
“他什么都没跟我们说,一切都是我们做的,你们已经冤枉了他一次,还想害他第二次吗?”
老人终于忍不住,咆哮道。
“果然是因为他。”叶悠然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老人的情绪已经崩溃,吴雷想知道什么,易如反掌。
叶悠然不愿意听那些人性中最为肮脏无情的东西。
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宁愿在殡仪馆,而不愿做一名法医的原因,每一次办案,每一次真相浮出,都是一次人性的拷问,让人心冷,心寒……
这些负面能量,她不想承受。
经过会客室时,叶悠然看到厉承勋已经整洁一新,和宇阳一起,在律师陪同下,办理手续。
叶悠然正要走过去跟他说话,助手在前面朝她招手,“叶法医,死者尸体重新运回来了,您来解剖,还是我动手?”
“你来吧。”叶悠然道,真相已经查明,这个塞到她子宫的东西,或者是凶手转移警察视线的障眼法,又或者是死者自己动手所致,总之,对案件没有太大影响。
助手手生,需要叶悠然在旁指导。
子宫内的东西,因为吸水过多,膨胀严重,而今已经腐烂。
除此之外,还找到了一个类似手柄的东西,初步判断,是一种自慰器。
“怎么会有厂家用这种材料做自慰器呢?故意杀人啊!”
“也许,是有人改装的。”叶悠然治疗者手柄尾端的痕迹,“这是被人用某种工具切断的。”
子宫里,还有一种水红色的颜料。
叶悠然推测,“有人做了改装,将手柄这一段的东西改变,然后涂色,让死者误以为,这是她原先的自慰器,而且这个手柄很湿滑,应该是涂了润滑油之类的,现在去做化验……”
“好。”助手取了样品,拿去化验室。
叶悠然仔细检查了死者子宫,子宫壁很薄,有陈旧性伤痕,应该是做过清宫手术……
叶悠然将尸体一点点缝合,然后盖上白布,推到冷柜之中,她走到桌案前,打开笔记本,像以前一样,想写下一段结案感想,可是,却什么也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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