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焘开始认真回忆自己之前都有哪些地方疏忽了。
比如,云溪身上那忽有忽无的浓郁桂花香,大婚几个月方才被逼显露的真才实学,以及刚刚那显然欲盖弥彰的红色胎记!
云溪见元焘脸色连番变幻,心里登时打起了小鼓: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元焘蓦地想起,曾无意中看到云溪右手小拇指蔻丹下有一点绿豆大小的红斑,便不由分说地将她一双玉手抬起,边嗅边说:“大婚至今,未曾赏赐过你什么,爱妃可曾埋怨本王?”
云溪的心骤然一紧,笑得愈加不自然:“王爷日理万机,妾身怎会这般小家子气,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怨恨王爷?”
元焘显然心不在焉地道:“那便好!前些日子本王得了块白玉原石,正好可以给你凿一对镯子!”
戏弄
云溪奋力想抽回手:“淑妃赐的那只凤血镯,妾身如今戴的久了,倒是戴习惯了。”
元焘此刻已猜出自己十有八九被云溪糊弄,也不生气,心道总会找出证据的,笑了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溪一眼:“本王竟是今日才发现,爱妃素手芊芊如柔荑,玉指纤细若削葱根,堪堪是精妙世无双!”
云溪被他夸得汗毛倒竖:自己的破绽在脸上,他不看脸反而看手,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还有,这两天下来,元焘他怎么突然变得比自己还不按套路出牌了?
元焘唇角噙笑,目光沉沉落了下去。
几寸之外,云溪十根手指白如青葱,然而活动蔻丹之下全都一片光洁,根本没有一点红痕。
元焘不禁倒抽一楼凉气,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本王突然觉得有些累!”
云溪登时要从他腿上爬下去:“是妾身……太重了!”
元焘却目光如电,斜眼一睨,及时把她摁了回去:“不妨事,这样就好!本王只是想静一静。”说完,对着云溪的手发怔。
云溪如坐针毡,更加胆战心惊。
好半天,她才勉强想出个借口,硬生生把手抽回,故意娇嗔道:“想来是妾身的手不好看,这才给王爷添堵,令王爷不适。听说春意阁的夏月姑娘不但琴艺高超,一双柔荑更是玉骨冰肌柔若无骨,王爷还是找那夏月姑娘去吧!”
春意阁是平京数一数二的青楼,老鸨养女夏月姑娘生的是国色天香端的是琴棋书画四艺皆俱,一曲乐起绕梁三日,那情那景,也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一掷千金日夜排着队,只为听佳人月下抚一抚琴。据传元焘大婚前也曾是夏月姑娘的入幕之宾,有人指天对地的起誓,曾亲见大皇子从夏月姑娘从不让外人踏入的香闺中走出。
“哦?你希望本王去外面寻花问柳?”
元焘闻言声音一冷,惩罚地将云溪一双小手擒住,放在唇边碰了碰:“可是本王已经大婚了,如今心心念念的,唯有家中妒妇一人!”
云溪秀目低垂,恨得咬牙切齿:登徒子!说谁善妒?王爷您才是醋坛子,而且吃的还净是些没来由的飞来之醋!
元焘冷静片刻,很快便已想通:如果丑妻脸上的胎记是假的,那她应该就和那画上一样——天生丽质,倾城倾国!
看着云溪,蓦地,元焘忽然想起春耕那日那个蜻蜓点水式的不经意的吻——触感可真美好!
回味地舔了舔唇,元焘忽然有些恶趣味地想要报复云溪。
下一刻,他狭眸微眯,两指轻轻抬起云溪下巴,俊脸压下,声音暧昧道:“说起来,大婚那晚本王竟然全无印象,竟连和爱妃亲近时的感觉都记不清楚了!”
“呵呵呵,妾身……”云溪笑得尴尬,一时间如丧考妣,只想搬起石头砸晕自己。
元焘唇角微微勾起,突然心有些痒痒,头脑一热,猛然摁住云溪后脑勺,便不由分说地俯下身来,噙住她两片薄薄樱唇,用舌尖轻轻抵开她的贝齿,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灵活地在里面探索搜寻。
云溪被吓傻了,像个木头人似的呆若木鸡,全然不敢动。
但饶是如此,却仍被元焘吻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元焘怀里娇.喘.连连。
元焘吻得十分尽兴,亦从云溪的唇齿间品尝出不少滋味,只觉得她浑身又香又软,让人欲罢不能。
云溪悔不当初,心道自己这简直真是……现世报!
眼看云溪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即将发作时,元焘识相地把她放开,抹了抹嘴,又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本王还有要事,今日先不陪爱妃。”
云溪满脸都是令人窒息的桃花色,气不打一处来。
元焘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眼底戏谑笑意深不见底:“西郊甘泉宫的翡翠池引自温泉水灌注而成,于皮肤有恙之人大有裨益,七日后本王亲自接爱妃前去沐浴!”
然后也不等云溪回话,便脚底抹油地离开。
云溪浑身一软,面如死灰地跌坐在椅凳上。
这时早就在屋外犄角旮旯等得心焦的凌翠冲了进来,一见到云溪发髻凌乱衣衫松散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公主这是怎么了?”
云溪抬起一只手,支起沉重的头:“我大概瞒不下去了!”
凌翠也是一惊:“啊?!”
云溪想起元焘临走时唇角那抹笑,面色惨白:“王爷,他,他七日后接我去翡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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