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玉晃了晃脑袋,伸手摸向被柳娘扎针的脖颈,微微皱眉:“脖子有点儿麻,好似有蚂蚁啃咬一般。”
卫谏朝她脖颈看去,突然脸色大变,对上赵承玉的眼神时,他迅速收敛好惊慌的神色,恢复以往波澜无惊:“没事,你闭上眼睛,我帮你看看。”
赵承玉听话的闭上眼睛。
在这冰天雪地的敌营里,卫谏是她唯一的依傍和后盾,此时,她对卫谏百分百信任,也产生了依赖的想法。
赵承玉的脖颈上已经渗透出乌血,原本那个小小的针眼已经腐烂,嫩肉往外翻。这才不过一会儿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而且她的那个小伤口还在持续恶化、腐烂。
就像是……有蚂蚁在啃咬她的皮肤!
如此持续下去,赵承玉必定会肌肤溃烂生疮。
卫谏当飞虎使的这些年,手下飞虎卫那也是个个心狠手辣之人,五毒暗器样样精通,却是不曾见过这种毒。但好在,总是在黑暗中行走,做惯了残害人的事情,他身边搜罗了不要名医大夫,也吃过不少强身健体、能抵御一般毒药的药材。
不曾有半分犹豫,卫谏的唇凑过去,吻住赵承玉的脖颈,将她脖颈的毒和乌血全都吸尽。
“卫谏,你干什么?”赵承玉察觉到,睁开眼睛挣扎道。
却奈何卫谏将她钳制得很紧,她根本就无法动弹。
干戈邪给他喂的那使他浑身无力的药已经渐渐失效,所以他的力气和武功全都恢复了。
“好了,你不会有事了,毒都到了我的身上。”卫谏放开赵承玉,瘫软的靠在木桩上,大口的喘气,此时,他的骨血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游走啃咬。
但他却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赵承玉看着卫谏苍白的脸色,心中感动不已,不管他们站在什么样的对立面上,卫谏真的在乎她的生死,也在用生命兑现他对她的承诺。
他帮她护住了赵承桓的皇位。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卫谏暗中相助,凭借着荣王的兵力,即便赫连南骏及时赶回了京城,也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将荣王赶出京城。
“你怎么样了?”
看卫谏闭上眼睛大口喘息很长时间,且脸色越来越苍白,赵承玉动手推了推他,担心问道。
卫谏缓缓睁开眼睛来,像是没什么力气,道:“这毒可真霸道,我曾服下过不少奇珍药材炼制的解毒药丸,非一般的毒药真毒不倒我,这毒,却是让我无法抵抗,不过,因为以前那些解毒药丸的功效在,毒发会缓慢许多。”
说完,苦笑一声。
“坏事干多了,怕别人报复下毒,所以吃过很多解毒药丸,几乎是百毒不侵了。但今日还是栽了!”卫谏又道。
赵承玉疑惑的眼神看他:“所以,你给我吸毒,是觉得自己不会中毒?”
“会中毒也会替你把毒吸出来,男人保护自己的夫人,不是应当的吗?”卫谏艰难又坚定地道,挣扎着站起来,“好了,现在这种处境,你不是什么长公主,我也不是京城里那个权势滔天的卫大人,别那么多心防算计。你我必须一心,才能逃出去。”
赵承玉也立即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而且,她也明白,赵承桓不会派人来救她,一是不想救,二是无暇分身来救。
“柳娘是要折磨你,让你松口放弃姜地,这毒不但会让你肌肤溃烂,还会让你浑身都疼,有如在火上炙烤一般。你还是要装作中毒的样子来迷惑她。”卫谏跟赵承玉交代,方才,他已经受过这毒的一番折磨了。
“好。”赵承玉应下,此时她也蓄养了精神,神思清明豁然,“干戈邪看似是个勇猛的枭雄,但实际并没有什么主意,且好贪便宜,容易受人摆布。柳娘在乎的只是她的儿子,仍旧是恨极了戎族人,甚至更恨干戈邪。但柳娘这人极善伪装,难以让人看透她的心思……”
听着赵承玉的分析,卫谏接下来道:“利用柳娘离间她和干戈邪的关系,最好能利用她会的药理,杀了干戈邪,如此一来,她可以永远跟她的儿子在一起,一劳永逸,无人干涉。”
赵承玉点头。
干戈邪一行人启程往王廷的方向去的时候,柳娘又来帐篷里看赵承玉和卫谏,她看到赵承玉疼痛的在地上打滚,后颈的肌肤都溃烂生疮了,很满意。
“长公主没遭过什么难,何必要受这等苦楚?姜地是您的封地,那等苦寒的地方,您如此尊贵之身,何必要呆在那儿,回了京城,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过着令人羡漾、出行万人随行的好日子……”柳娘憎恨的诱导着赵承玉。
“我在戎族王廷的那三年里,偶然看到了一本药理的医书,我给你下的这种毒叫‘千引子’,中毒后,你会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啃咬你全身,你的肌肤会慢慢溃烂,会疼得死去活来。这毒,我原先是打算用在干戈邪身上的,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让他死,他死了的话,就会要我的木里提继承他的王位,我怎么能让我的儿子成为戎族人的王呢?我恨透了戎族人……”
趁着柳娘诉说这些出神之际,卫谏迅捷的将她制住,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警告道:“别出声,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们可以合作,可以让你和木里提彻底摆脱掉戎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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