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有点赧然,她是个不守规矩管教的,一贯大大咧咧,但不能这般教坏了孩子,遂严肃道:“休得胡说,读书才是要紧事!”
梁云翼气愤不已,“二弟,你怎就说我?你还不是整天偷画吴家小姐,仔细我去父亲跟前告状。”
说着,兄弟两人在小径上打了起来。
楚翘:“……”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无,她已经卖力教孩子们正经做人了!
*
这一天,梁时没有去秋华居用晚饭,除却花木暖之外,梁家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其实没有梁时在场,他们才能更加放松。
入夜之后,楚翘良心大发,吩咐阿福在地铺上多添了一床被褥。
阿福着实想不通了,二爷和夫人如今算是琴瑟和鸣,又是郎才女貌,因何还要分床睡?老太太想要的是孩子,他二人这样睡下去,何年马月才能睡.出孩子?
阿福劝道:“夫人,如今天凉,二爷此前在苗疆受过伤,您看……若不今晚开始就让二爷睡.床吧。”
换做以往,楚翘听了这话可能会很激动,但是此刻却是心中无波,面上无痕,一脸的惋惜怜悯,“不必了,二爷自幼习武,身强体壮,哪里像生病的人。”真若是病了,那也是内里病了。
阿福又劝道:“夫人,趁着二爷如今待您有情,您若不就趁热打铁,趁早给二爷生下孩子,也免得叫花姑娘有可乘之机。夫人您有所不知,这几天奴婢都撞见好几次了,花姑娘看着二爷的眼神都快贪痴了。哪有女子那般盯着男子看的!咱们二爷的确生的俊朗,但也不能给她看。”
阿福对花木暖似乎很有意见。
楚翘却是讨厌不起来,不是她自顾清高,想想人家花木暖也是个可怜人了。
哎,心悦谁不好,偏生看上了一个断袖,她即便是花空了心思讨好也是没有结果的呀。
同情过梁时之后,楚翘深深同情了花木暖一番,稍过片刻之后,她困意来袭,任谁也没法勾起她的同情心了。
门扇被人从外面推开,梁时换上了一身的常服,一面漠然的走了进来。
梁时面容清冷如玉,本性也很残暴,但楚翘不得不承认,梁时的确生了一副令得天下男子都为之艳羡的容貌。只可惜,他的芯子却是一颗女儿玲珑心。
楚翘终于知道梁时为何答应梁老太太夜宿在她屋里的缘故了,为了掩盖他的隐疾,他这算是大费周章了,还不惜从千里之外的苗疆领了花木暖进门,大约也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梁时绝对是个正常的男子吧。
只是可怜了花木暖,姣好的容色只能放在梁府当摆设。
楚翘从床榻上起身,她侧躺在了荷花色滚白边的大迎枕上,身上只着雪白色交领中衣,分毫也不再避讳梁时。
梁时原本从外面回来,一脸阴郁沉闷,入眼就看见这样一幅美人卧榻图,他全身心如同在春风中荡漾了一遭,好不旖旎。
只见眼前之人肌肤如雪,即便只是脖颈处隐露那么一小截出来也是惹火的诱惑,身段玲珑起伏,一只柔荑正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垂在胸口的墨发。
她的脸和此前不一样了,但是眼神,神色,还有她眼角的小红痣,都与彼时如出一辙。就连她斜斜的侧躺着的姿势也一模一样。
梁时眼神滚烫如火,曾经围绕着楚翘转的人太多了,炎帝,楚家人,萧湛,还有群臣……可现在只有他一人!
此时此刻,她正眸光盈盈的看着他,模样乖张又讨巧,像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这是打算……勾引他?
梁时内心一阵狂喜,这阵子的讨好果然没有白费。
梁时一日的疲倦消失殆尽,可当他看见阿福跪在木质地板上铺地铺时,他眸色又暗了下来。
楚翘不以为然的看着梁时,并不能正确领悟到梁时此刻的心思,她道:“二爷,您回来了?您今日没去用饭,母亲还提及您了,看来母亲的病大有好转。”
当下男尊女卑,夫纲为大,但梁时很不喜欢“您”这个称呼。
见他面色凝重,楚翘不晓得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梁时会爬床,遂又问,“二爷,您这是怎的了?”
梁时嗓音低沉,多看一眼楚翘都觉得来气,奈何他冲谁撒气,都不能对她下手,“你不觉得“您”这个称呼很不适合么?”
楚翘微怔,“是么?妾身是敬重二爷,哪里不适合了?”
得知梁时是断袖之后,楚翘虽是难免同情,但总体来说,她还是很开怀的。
梁时的嗓音带着一股子沁凉,他眸色微眯,泛着淡淡的危险光芒,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你不觉得会把我喊老了么?”
楚翘:“……”呃?
反应过来之后,楚翘嗤笑了一声,“二爷也快而立了呢。”与她如今这副身子相比,的确是老了一点。
梁时眼角猛的一抽,“你难道不觉得我看着正当年轻?”
事实上,梁时如果不这么严肃,他这张脸当真可谓是俊美年轻,可以与风流公子楚远一决高下了。
楚翘当然明白梁时为何这般在意皮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和……断袖之人吧?
楚翘这次很坦诚,“那妾身今后就不那么称呼二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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