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大步踏入了小院,如影守在了月洞门处,不打算再靠近半分,这种场合,他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太考验一个影卫的能力了!
梁时没有直接去寝房,他自然是知道楚翘这座小院的哪堵墙和楚家相连。
当初,他也不是没有爬过……
想起年少轻狂时候的偶尔孟浪,梁阁老一张清俊的脸都红了。
且罢,他当初即便是偷看,那也是看自己的妻子,这没甚么值得深究。
咳咳……梁时轻咳了几声,行至小径尽头,他随手抬臂折了一根桂枝,梁时本就生的高大,他手中掂量着桂枝,一双幽眸盯着不远处探出的黑色脑袋,臂端用力,重重朝着那颗黑色头颅掷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今日喝的都比较多,梁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瞄准,但他也不打算对楚远手下留情。
怎么的?不管是翘翘,还是颜如玉,都是他梁时的妻了,楚远如何能这本堂而皇之的惦记着?
住在隔壁就了不得了?
楚远思绪混乱,酒桌上多饮了几杯,方才没有留意到梁时的偷袭,一声闷响之后就栽了下去。
“嗯——妈.的!”楚远咒骂了一声。
楚家那头动静很大,楚远一直以来都是纨绔子弟的存在,身边小厮成群,美貌的丫鬟亦然。
楚远这番摔倒落墙,自是引来不小的动静。
“二公子,您这是怎的了?如何会在此处摔倒?”
“公子啊,您可别胡闹了,梁大人身边也是高手如云,您这般行径,万一被误伤了如何是好?”
墙壁那头,楚远一张俊美的面容涨红,他低头看了一眼落地的桂枝,一眼就瞧出这桂枝是被人用力折断的,他再抬头瞧了瞧梁家的院墙,怨从心头起,借着酒意喊了一声,“误伤?他梁时有种就说话算话!出尔反尔算什么真男子!”
这头的梁时有些气愤不过了,他此前并不知道颜如玉就是翘翘,否则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任何人再觊觎她的。
他梁时一向光明磊落,可在这事上面……他偏生就不愿意当君子了。
梁时只是盯着墙角的方向看,若是楚远再次冒出头来,他还会继续将楚远打下去。
而楚远等了一会,却没等来梁时进一步的举动,他甚至能幻想出梁时一脸得意忘形,春风满面的样子。
颜如玉那个小妇人生的娇媚诱人,性子又可人机灵,想来梁时一定也喜欢她了。
他们不会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了吧?!
一旦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楚远气的牙床都疼了,这两年来,是他尽心尽力的照拂着梁家,也是他对小妇人百般关照。
而且楚远自诩是个相貌气度绝佳的男子,比梁时这张整日绷着的脸好看多了。
小妇人怎就这么快就被俘获了?
楚远清醒时尚且能忍,可今日七分醉意,他心中涌上一股酸意。
作为一个风月场上的高手,楚远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动了心了。
“喂——对面那谁,你到是吱声啊,你说你是不是出尔反尔!”楚远叫唤道。
梁时唇角猛抽,楚远这家伙喝多了就能撒酒疯么?
反正他梁时在外人眼中也是奸佞,出尔反尔又怎样啊?!
听雨轩是个玲珑别致的小院,此时又是夜深人静时分,楚翘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
她一个机灵从锦杌上坐了起来,阿福正在伺候她梳发,一把象牙篦子还留在她头上,楚翘往门扇看了过去,一脸懵然,“阿福,你可听见了方才有什么声音?好像是隔壁楚二在与谁拌嘴?”
她最是了解她二哥了,哪次喝醉了都不是啰嗦死了。
可如今的楚家,也无人跟他拌嘴啊。
阿福点头,“夫人,奴婢也听见了,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二哥这些年没个正经,至今还不成婚,他不急,楚翘都替他着急了,“你随我出去一道看看。”
楚翘出了房门,她随意裹了一件披风,披头散发就直接来到了院墙处,就见梁时正立于墙角,他眉目冷峻,此刻正神色幽幽的看着她,这人如从水墨画中走来,无边夜色成了他的衬托,叫人无法不为之欣赏。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别样的视觉享受。
楚翘被他这么一看,心里就没底了,问了一句,“二爷,发生什么事了?”
又唤他“二爷”……
梁时不甚高兴,他甚至于觉得很委屈,他们之间到了如今已经算是互通心意了,她怎么还这般客气?
无妨,且等正式大婚之后再让她改也不迟。
夜风拂起梁时腰间玉佩上的璎珞,他长身玉立,月影下俊挺如俦,咳了一声,方道:“无事,恐有野猫出落,你今后夜间不要随意出来,小心吓着了。”
隔壁的楚远听的一清二楚,奈何他又以什么理由站起来指责梁时?
楚远觉着,这世间估计当真存在报应。
看吧,他曾经撩拨女子无数,伤害的芳心用十根手指头肯定是数不清的,现如今他却因为一个有夫之妇而心生伤怀。
报应不爽啊!
内心低低一阵叹息,楚远站起了身,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这才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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