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广袖一挥,让他退下,“再有下次,你一并受罚!”
“是!”如影颤了一下,心道:这今后不管夫人有没有欺负人,总之不是夫人的错就是了。
可能是这几日大约感之到了楚翘的变化,梁时打算换一种方式对待她,他道:“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别吓坏了。”
楚翘最是喜欢刺激,吓坏不要紧,无聊坏了才是严重!
楚翘点头如捣蒜,“好啊,我正好也想帮你,你看我这么机智,又有本事,说不定能起到大的作用。”
梁时唇角一抽,“……”
*
梁时带着楚翘去了一家绸缎庄,她当了十年皇太后,虽是对朝政没甚兴趣,但是也耳濡目染过,她知道哪些是朝廷掌控下的产业,辟如眼前这座巨大的绸缎庄便是。
只是这些年绸缎庄入不敷出,已经连续几年没有向朝廷交税,进贡的料子也很寻常。
但一见眼前盛况,楚翘开始怀疑了。
根本不像颓废的样子啊,她狐疑看了梁时一眼,“梁时,你带我到这里作甚?你是不是怀疑江南制造局还在大量贪墨?”
这个案子当年影响很大,楚翘也有所耳闻,数千万两的肮银都进了奸佞的口袋,那年朝廷杀了数十位官员,至于有没有肃清,还是一个疑问。严氏父子掌控户部,炎帝早就不放心,这才让梁时身兼两职,也顶了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梁时见楚翘上钩,他问:“你当初还在颜家,也才十岁,你如何会知道?”
楚翘一僵,她咬了咬唇,这才意识到梁时在诈她,不过她毕竟刚看了这么多年的话本子,胡编乱造的本事还是有的,“此事轰动甚大,当初颜家还没有彻底败落,与杭州这边还有生意来往,我也是听颜家老爷无意中提及的。”
反应倒不算慢,梁时没有继续追问,总是不舍得让她太过难堪,她若是不愿意承认身份,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也好。
偶尔逗逗她,就当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了。
不过,梁时感之到了楚翘对他有种……色.眯眯的情义。
虽然这让梁阁老有些心有不甘,但总好比过让她贪恋别人的容貌。
上马车后,楚翘总是盯着梁时看,片刻之后梁时问她,“你喜欢看着我?”
楚翘依旧很耿直,“你长的好看,我自是喜欢。”
她喜欢他了?只因为长的好看?
梁时胸膛起伏,深呼吸了一口,不知怎的,胸口微微堵闷。
梁时与卫严来杭州城一事,自是瞒不过杭州城的重要官员,制造局规模颇大,除却绸缎庄,染坊,绣坊,还有大量专门用来养蚕的农田。
几年前,梁时曾在内阁提出过,消减桑田,归为农耕,但被严首辅一党制止了。
这几年.天.朝粮食不足就充分说明了梁时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
严氏父子不知道从江南这边捞了多少好处。
其实,炎帝与萧湛将梁时派遣到江南的目的,就是为了除去严氏一族,还有严家背后的财力。
这其中肯定牵扯过广,稍有不甚,朝廷又会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境地。
楚翘发现有人在窥看,她仰面问梁时,“你带我出来时,说让我不要害怕,是不是今天就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当皇太后那些年,对南江的贪墨大案颇有耳闻,其实也知道一些,她只是不太关心。
就算是她对严氏父子有意见,她也无法直接命炎帝将严家抄灭了。
严首辅是三朝阁老,手上还有太.祖.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一把,上可打昏君,下可砍奸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时趁机握住了她的小手,笑道:“这几年杭绸产出的料子都不行,你不是说自己很聪慧么?我今日带你过来,就想看看你的本事。”
楚翘:“……”糟了,吹.牛.吹.过头了!
张知府很快闻讯而来,除却他之外,身后还跟着几位杭州府的官员,楚翘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年纪最轻的也有三四十岁,相貌多是寻常,一脸熏利粗鄙之态。
楚翘此前没有察觉,如今一比较,才发现梁时他简直就是天上的谪仙啊。
瞧瞧这相貌,这身段,还有这气质。
梁时:“……咳咳。”他清咳了一声,依旧牵着楚翘的手。
张知府等人瞧着梁时身侧的小少年,一开始只觉得太过秀气年幼,再细一看……原来是个姑娘!
难怪梁阁老随身携带。
张知府倒也不敢多看,梁阁老走到哪里都带着的女子,身份肯定是不一般,他恭维道:“梁大人,您若是想参观着绸缎庄,大可与下官说一声,下官也好早早命人准备。”
楚翘最是看不惯这样的官员,一个个长的胖猴子似的,“准备什么?准备造假,隐藏中饱私囊的证据么?”
连同张知府在内,众官员一脸煞白。
太……太直白了!
梁时非但没有谴责楚翘,反而笑了笑,“知府大人不必在意,内人心直口快。”
内人?
这是梁夫人?
瞧着也才十来岁吧?
也是了,梁大人正当壮年,肯定喜欢稚嫩美貌的。
在绸缎庄转了一圈,楚翘发现这些料子都是上乘的杭绸,不存在往年官员上报的那般,说什么蚕虫受冻,桑叶收成不好,以至于两年亏损,没有上交税收,反而向朝堂讨要了数万两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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