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瞧了二老爷一眼,等了一会儿,方道:“你既是找不着,我倒有个人选,你也知得。”
“什么人?”
“前儿嫂嫂跟我通了个信,说是想给元让说阿久,我想着元让人品才貌皆是好的,又跟咱们阿久亲近,竟是个极好的人选,便想问问你的意思。”
二老爷一时没有说话,轻抚美冉,一盏茶功夫后,皱眉道:“小四?不是说身子不好,倒是如何个不好法?”
他向来只听姜元让时常卧床吃药,似有不足之症,只经常见不着,又不知他到底如何个光景。
二太太目光闪了闪,小四咳血的事儿,嫂嫂也跟她说过的,她原想着那病怕是要坏。
只是难得这么个人,她也是有眼力的,阿久跟元让是真真般配,错过他,往后可哪里去找合适的呢?
她是这般想的,况自家侄儿,少不得也挂心,却不知二老爷答不答应,是以倒不知如何说才好。
二老爷瞧她犹犹豫豫,不肯实话实说的模样,便道:“小四的身子到底如何?于寿命上若是不好,阿久来日果真嫁过去,往后可呢?”
二太太叹道:“我也说呢,元让除了身子不好,哪里不出挑。”
“罢了,再瞧瞧就是了,阿久的夫婿可不能是个药罐子。”
二太太顿了顿,想劝什么,终于是没说,元让的身子终究是大妨碍。
夫妻二人静默片刻,二太太又连叹好几声,二老爷不由好笑,“我又没说小四一定不成,也值得你这般。”
二太太抽出腰间帕子,轻拭嘴角,“我是叹阿煜,你不知,他出门这么些时日,夏侯府竟是一句也没问。原我想着那家大太太也不是个精细性子,也就罢了。横竖阿煜要娶的是他家大姑娘,谁知呢,阿久几次过去找她说话,也是个不吭一声的。姑娘矜持、脸儿薄,我知晓,只是到底心里不受用,我的儿子何苦受人这般慢待。”
二老爷拍拍二太太肩膀,笑道:“你这也是,儿子是男人,还叫人天天围着,可干的成什么事呢?再不济,不是还没纳吉,这个不成换一个得了。”
二太太气的瞪人,“哪儿这般容易,不是人都得罪了,这个还是我细细瞧了许久的。”
“你瞧了许久不也不见你满意,我说或是你细细挑选呢,不定很合适的就在身边呢。”
二太太叫二老爷噎住,也不吭声了,倒是真好好思索还有哪家的好闺女。
这日,用过早饭,姜元让过来上房给姜太太请安呢,不想姜太太有事忙呢。
便也准备回去了,姜太太屋里的周妈妈却跟着出来,笑眯眯的,眼角的褶子一道一道的。
姜元让作揖问了好,周妈妈拉住他道:“四爷近儿都往哪里去了,总不见人影,今儿好容易过来,太太又没空。”
姜元让神色平平,没什么情绪,道:“去师傅哪里了,有些事要忙。”
封老先生正在准备南下的事儿,姜元让也不能闲着,不定后头还有他许多事。
周妈妈笑道:“再是忙活,也要注意身子才是,好容易好些了,该保养自个呢。”
“妈妈说的是。”回了这么一句,也没话说了。
周妈妈笑着看他,“不过几年,四爷也这般大了,该说亲事了。”
姜元让原是八风不动的脸,闻言眉头轻拢,可见这不是他喜欢的话题。
周妈妈没理会他的黑脸,继续道:“四爷也是,什么都闷在心里,谁个都不叫知晓,就是喜欢的姑娘也不跟太太透露一声的?”
姜元让心头狠狠跳了一下,原是不耐烦听人说教,只是此刻脚底下却挪不动步子了。
“你不知,前儿太太给姑奶奶去了一封信。”
姜元让捏着衣袍的手,瞬时用力,指尖微凉,有些发抖,只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周妈妈一时拿捏不住他到底什么想头,却也道:“说是要说表姑娘给你呢?”
他眼睛些微睁大,心里竟然有些忐忑,浑身都僵了,明明想知道后续,却只淡淡嗯了一声。
周妈妈嗳呦一声,“你这么个闷性子,我要是姑奶奶姑爷,也不乐意将姑娘嫁给你。”
姜元让微微垂下眸子,注意道周妈妈话里的“也”,难道,姑姑姑父拒绝了?
薄唇上下抿起,眼里蕴藏了黑暗,一派严肃的模样,险些兜不住满心的刺痛。
却听周妈妈道:“你该去姑爷跟前走动走动,叫他考考你学问,亲热的说说话,难不成就这般闷着?”
姜元让一听,心弦徒然一松,额角的汗也好似融了一般,滚下来。
周妈妈竟是揉了揉眼睛,万年不见笑模样的四爷,却是笑了。
姜元让轻轻勾起嘴角,真心实意说了一句,“多谢妈妈。”
待人走了,周妈妈方回了神,笑了笑,也不理论,便打起帘笼进屋去了。
第二日,乃是休沐日子,天儿却是好,姜元让坐上车子,底下有人恭敬回话,“二老爷今儿并未出门,也没有出门的计划。”
姜元让点点头,吩咐出发。
走了半个时辰,方到虞府,门上的人瞧见,忙把人请进来,要去院子里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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