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宓弯起唇笑了笑,饮了手里的茶,起身下楼,随后进了一家布庄,四处瞧了瞧。
上了二楼,极大的铺子,一排一排过去的绫罗绸缎,摆放的整整齐齐,叫人挑花了眼。
虞宓打眼一瞧,前头有一行人,正是方才坐了孙府轿子来的夫人,正跟丫头摸着一匹布说话呢。
虞宓走到货架后,拿下一匹缎子,轻声笑道:“你瞧瞧,这个料子多好,摸着舒坦,弹的又细密。”
云桑笑道:“我瞧着也好,倒不知叫什么名字?姑娘要买什么样的,不若问问店家,倒是一清二白。”
虞宓笑道:“这个啊叫流云纱,乃是南方上来的,咱们见过的纱,千百种的都有,这个最适合给小娃娃做内裳的,轻薄滑腻,面料也细,烨哥儿时常嚷身子痒,便是那些纱做的衣裳不好。”
云桑道:“可是呢,九少爷如今五岁了,最是爱跳爱动,这个穿在身子倒是好。”
虞宓笑了笑,叫她拿下这一匹,继续瞧,云桑有不懂的,便问虞宓。
虞宓便把各色纱的来历名字最好的用处说给她听,不想方才那位夫人也跟在身后细细听着。
虞宓察觉了,没理会,待挑了几匹满意的料子,便利索着收拾着走了。
却是没回去,到马车里坐了会子,又到京里有名的夫人们看戏的地方长春园点了几出戏。
不过一会子功夫,丫头们领了人来,说是今儿人多,可否姑娘行个方便,叫这位夫人随坐。
孙夫人原是常来这里的,有位子,今儿原不打算来,长春园管事方把屋子给出去,不想她又来了,只得寻了虞宓这只有一人的,说和说和。
虞宓倒没说什么,礼仪周到请了人坐,又点了几处戏,那位夫人却是瞧了她好一会子。
笑道:“咱们有缘,今儿见了姑娘两回了?”
虞宓诧异,“倒是我的不是,不曾记得何处见过夫人。”
孙夫人笑道:“方才那布庄,我瞧姑娘似是极懂料子的人,我家也有个小儿方六岁呢,也是爱动,每晚给他换衣裳都是汗涔涔的。”
虞宓低头,瞧不见眼里的神色,她当然知道孙府嫡幼子方六岁,放下茶杯,说了几句不值当什么。
孙夫人又道:“你点的这出戏,我也喜欢,常来看。”
虞宓脸上笑意没断过,温柔知礼,“家里长辈喜欢,也便跟着瞧,听久了倒是极有趣味。”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虞宓也是知无不言,自己的消息没妨碍的乐的拿来交流。
她本就多才,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说的话叫人听着妥帖,一番交流下来,二人险些结为忘年交。
虞宓瞧了瞧外头,“今儿跟夫人说话极是畅快,只天色不早,该回了,往后在拜见。”
说是拜见,不过客气一句,孙夫人也没放心上,只目送人出了门子。
虞宓回去,第二日没出门,后又去了几处胭脂阁、香料铺子,有时遇到了孙夫人,不过交流不多。
一人来一人便该走了,不过在那几处店里也是混了个眼熟,这日虞宓又出了门。
可瞧,跟孙夫人一同进了一处,孙夫人极是高兴,拉她说话,虞宓跟人坐到一处闲谈些家常。
瞧了瞧孙夫人身上饰物,笑道:“夫人这件挂腰别致,这花纹我没见过呢,我时常用的都是府里老人传下的,也没个新意。”
孙夫人笑容满面,拉起挂腰来瞧了瞧,“你若是要,我给你呢,我家里好些,都是北方送来的。”
虞宓没问何人送的、如何送的等语,好似只对挂腰有兴趣,至于其来历制作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无功不受禄,我也只瞧着眼热罢了,真到了我手里,不知如何糟蹋呢,还是该给喜欢它的人用。”
孙夫人笑意更深,“待往后又来了,我给你留意,你们年轻小姑娘喜欢的,我几个闺女都嫁了,屋里那些鲜艳东西也不知给谁用。”
虞宓自是不敢受的,这样两人不咸不淡说几句,虞宓又先告辞了。
孙夫人也不强留,此后,两人遇到一起便说几句,这日虞宓又到布庄,巧是孙夫人也在。
叫她帮忙挑料子,虞宓也尽心尽力,孙夫人笑道:“我家也有布庄,不过是北方来的,没南方精细。”
虞宓笑道:“我总觉着北方干涸缺水,人们皆是满日风沙的模样,不想人家也做布。”
孙夫人笑道:“傻丫头,哪里都有穷人富人,我家商队还从关外引进来东西呢。那些个瓶瓶罐罐北方是做的极好的。”
虞宓心里一紧,无意摸着布料,不经意问,“走南闯北呢,真好,瞧的多,倒不知关外什么光景,只听人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却没那机会一见。”
孙夫人道:“我却是见过,往年跟我家那个到那边上任,我家兄弟又是总兵把手,倒是给我家商队些便宜。”
虞宓手下微紧,却似对走南闯北的很羡慕似的,一双眼里满是向往渴望。
孙夫人谈性更高,说了好些,虞宓也静静听着。
一回到府里,忙进了书房,将孙夫人说的话整理出来,她提到过的地方人名,又叫人给姜元让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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