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云桑暗暗后悔,谁也不知,她家姑娘瞧着大方得体,确也有些个多愁善感。
往常见雁南去,叶儿飘零,便有忧叹时光易逝的时候。
昨儿说了那话,可不得想姊妹的往后了。
因笑道:“姑娘想这些个做什么?左右京都就这么大,那一日想了,邀了姊妹们再聚就是。就是有家室了,府里也终是姑娘们的根。”
进了一道穿山游廊,清风穿过,带过来院子里靡靡的花香,虞宓吸了一口,不觉心胸开阔。
笑道:“是了,终有那时候,此时多想无益。”
从夹道里出来,眼瞧着迎松院便在不远处,不想虞宸带了丫头从另一道过来。
远远的便瞧见,虞宓等了人过来,方一道走,因笑道:“姐姐昨儿何时回来的?近日夜越发深了,晚上不熏香便睡不着。”
虞宸笑道:“可不是,屋子里几道账子,那蚊子偏还能钻进床帐里头,扰人清梦。”
虞宓笑道:“我那儿有一种香,往日闲来无事跟丫头们混做的,赶蚊子是极好的,味道又清雅,姐姐若需要,叫六梅去拿就是了。”
虞宸谢过虞宓好意,只说赶晚便遣人去拿,又道:“本来昨日回来便想找你说话,只天晚了便没去。上次咱们赛马,你那琥珀玉佩还在我那呢。既是你带了十几年的,半道换我戴着也不好,便仍还给你,只你也需得给我一件东西。”
姊妹俩并排走着,虞宓侧过身子瞧虞宸,笑道:“我那可没什么好东西,姐姐要何物?”
虞宸微顿了片刻,浅浅一笑,“世子的扇坠还在刘姑娘那儿,你要过来给我,如何?”
虞宓脸色揶揄,瞧着虞宸抿着嘴儿笑,“原来想把东西还给我是假,想要世子的扇坠才是真,这般啊,我可得想一想,要不要去要。”
虞宸叫她笑得有些红了脸,微微镇定,神色淡淡道:“你若不想去要便罢了,左右我说到做到,那琥珀玉佩仍是要还你的。”
虞宓笑道:“罢了,我如何好意思白从你手里拿东西,不巧,那扇坠正在我这儿。过会子回去,便着人给你送去。”
说话间,已进了迎松院,陆续府里的太太姑娘们都到了。
用过早饭,太太奶奶们自去处理家事,姑娘们跟老太太闲话半日,待人乏了,方出门来。
姊妹几个择了一处亭子去坐,小石桥边有两个丫头在玩翻绳,虞宓瞧了会子,喊过人来,自己也上手跟她们玩儿。
几个姑娘皆闲闲坐着,或看水里的鱼儿嬉戏,或拨弄会子亭外的花花草草。
倒是虞萱容色微愁,接过不知何处飘来的柳絮,无意识的发呆。
虞宓挥退了小丫头,喊虞萱一起玩儿,因笑道:“八妹妹怎么了,瞧着闷闷不乐的模样。”
虞萱摇了一摇头,她的愁闷,旁人如何能懂?
虽说虞宓是个菩萨心肠,时常替人解忧,却也人小力薄,帮不得她多少。
虞宸瞧着一副大方爽朗的性子,却是处处以自我为中心。
她虽从那儿得了些好处,却也瞧得清楚,虞宸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虞蓉瞧了几人一眼,从庄子里回来,娴静了几日,似有了些大姑娘模样,不过悠闲度日月余,便也恢复了以往本性。
因冷哼道:“能有什么事儿?时常一副哭相,不知道的,只当我娘如何虐待了她。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还是成日里日子太悠闲了,闲也要闲出个愁来。”
听着这些挤兑的话,虞萱微垂下头,肩膀缩了一缩,一副可怜儿模样。
虞蓉瞧见,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瞧瞧,我说什么了?几句实话还说不得了,便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虞宓拍了拍虞萱肩膀,对虞蓉笑道:“八妹妹也没说什么,四姐太着急了些,她自来便这么个样子,胆小的很。你无故说她做什么?想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咱们做姊妹的,不说给她解解烦闷,倒无故反添乱。”
虞蓉脸色不耐,到底她自来跟虞宓亲近,不便跟她争吵什么,只道:“便是有个烦心事,一日两次便罢了,如何日日如此,没得晦气。”
虞宸淡淡喝了一口茶,笑道:“八妹妹的烦心事,四姐自是不知晓,似你这般叫三婶捧在手里娇养,半点风雨见不到,还不许别个不自在?”
虞蓉登时脸色便不好看起来,“说的好似旁个都是蠢笨的,只你一个聪慧罢了。既是这般,你操心便是了,能耐的看顾她一辈子才好呢。”
说完站起身,喊了廊外跟着的丫头,浩浩荡荡回去了。
虞宓瞧着人走远,回头朝虞萱笑道:“何苦这般模样,你也知她不喜,不过四姐倒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旁的再没有的。”
虞宸暗暗无语,虞蓉是典型的一根筋,半点情绪都不会隐藏,在自家人面前便罢了。
外人跟前也这般,便等着摔跟头罢。
虞萱勉强笑了一笑,默了片刻,“我知道,也不为其他的,只昨儿听母亲屋里婆子说话,我方才知晓,母亲请了冰人,说是…说是给我相看。”
到底年轻姑娘,说到终身大事,如何有不害臊的,未语面便先红了。
又道:“我想哥哥姐姐们皆没动静呢,如何便到我,里头有什么皆不知晓,再有我姨娘那般的软性儿,我若不在,她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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