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还是没有任何眉目吗?”苏妁看着谢正卿的眼神极其认真。
就见谢正卿摇了摇头,不疾不缓的说道:“锦衣卫业已在杜家门外盯梢了几日, 暗中也已将杜府搜了个遍,却未见任何痕迹。可以确定的是苏婵的确已不在杜家。”
苏妁明白,那日听小婉说这些时便觉得她言语恳切,不似说谎。她将心中忐忑问出:“你是不是也觉得苏婵……凶多吉少?”
谢正卿想了想,做了个决定:“待你爹娘回京后,我会在宫外为他们办个接风宴,届时请柬上写明邀请杜晗禄与苏婵。”
“这是个好法子!”苏妁不由的赞叹。她明白眼下若是撕破脸要人,反倒有可能陷苏婵于更危险的境地。而谢正卿下贴子邀请,杜晗禄自不敢拿那些敷衍二伯家的说辞敷衍。
可是转念一想,谢正卿这法子是冲着苏婵还活着的可能性去的。因为只要苏婵还有口气儿在,杜晗禄一定想尽了法子将她弄回府来露这次脸儿。可若是苏婵早就出事了呢?
见苏妁的神情从欢喜转为担忧,谢正卿自然明白她所想,便道:“这也算是给杜家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当真交不出人来,便可以将杜家人全部送进诏狱了。”
毕竟当初是谢正卿亲口指的婚,发生这种事,岂不是拿他的面子当儿戏?
苏妁点点头,心道只恨杜晗禄这种小人目光太过短浅,看人一时失宠便以为自己下错了赌注,立马就将气撒在了苏婵身上。哪怕他能稍微有些耐心,也不至于这般害人害己。
饭毕,谢正卿拟好贴子派人送去杜家,自己则陪苏妁回了寝殿。
关上门,苏妁便自行去帐子里的榻柜上取药膏,回到罗汉榻上,她将谢正卿的衣衫右半褪下。
果然不出所料,那伤口又深了一些,如今两排牙印儿已然深深的刻进了皮肉里。这些天下来她已不信谢正卿的说辞了,她料定了这药膏有问题!
打开盖子,趁谢正卿低头看肩膀伤口的时候,苏妁动作极快的用中指在盒子里挖取了一些药膏。谢正卿回头看到这幕时想要拦,业已迟了。
“妁儿你……”谢正卿眉头蹙起,显得很是焦急!话来不及说完,便转头拿过长案上的帕子,拽过苏妁的手来,将她指尖儿的药膏一把抿净!
苏妁没有意外也没有惊慌,就这么乖乖的任凭谢正卿弄,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待谢正卿又用干净帕子擦了几回,笃定彻底将苏妁的手指擦干净后,他抬起眼来,看到的是苏妁冷静且凌厉的一双眼。
看来她是已猜到了。
谢正卿笑了笑,心道这丫头竟学会算计他了。罢了,本也没什么好瞒的。便直言道:“这不是去淤的药膏,这是蚀骨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妁嗔怒道,最为可气的是他还回回让她亲手去涂,这是要加深她的负咎感吗?
想到苏妁一会儿便要回苏府,谢正卿不想让她带着这些不舒服的感觉走,便轻轻将她拉进怀中,温柔仔细的解释道:“妁儿,我只是很喜欢这个伤疤,想要将它留下。你放心,这些药除了留下这个疤痕外,并没什么其它的负效用。”
“你……”蛾眉蹙起,苏妁一时不知应该再说什么好。谢正卿的话让她气不起来,只余感动与心疼。
趴在谢正卿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苏妁俏皮道:“既然你喜欢,大不了每回快好时再咬一回嘛,何必弄这么麻烦!”
“妁儿当真舍得?”谢正卿垂眸看着她,知道她不气了,便又逗她起来。
苏妁佯作认真的想了想,笑着得瑟道:“口感还不错!”
“好,那就左边肩膀上也留一口。”说着,谢正卿抱着苏妁换了个肩膀,让她趴在了自己的左侧。
“不要……”见谢正卿认真,苏妁立马又怂了起来。
“你若是不肯咬,那只有我咬你了。”说着谢正卿又朝苏妁的肩膀扑了过去!
吓的苏妁立马逃开,“别……别别!”
“咬不咬?”
“我错了……”
“别跑,过来!”
……
寝殿门外,两个小宫女守在那儿,听着自寝殿内传出的嬉耍声,又是羞又是笑。
“自打苏姑娘来了,皇极殿内破天荒的有笑声了。”说这话时,那小宫女身子向前探了探,将声量压的极低,生怕被里面的主子听到。
另个小宫女极为认同:“之前大人整日肃着一张脸,有哪个敢笑!”
说罢小宫女警觉的回头瞥了眼,正巧见岑指挥使往这处走来,立马便给对面儿的小宫女递了个眼神儿,两人一同收了声。
走到殿门跟前,岑彦问道:“大人可是在里面?”
其中一个小宫女回道:“岑指挥使,首辅大人和苏姑娘都在里面,这会儿……恐怕不太方便帮您通报。”
岑彦先是脸上怔了怔,既而听到几声笑语传出,随之便意会过来,悄悄退到一旁站在其中一个小宫女的身边,毕恭毕敬的在门外候着。
半个时辰后,殿门从里面打开。
谢正卿与苏妁一同出来,看到岑彦站在外面,知道定是有事要禀,但他还是一直将苏妁送至皇极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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