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她大概是不要了。
自娱自乐的想着,她竟然笑出了声,在这么疼的情况下笑出声也是难得,那声音甜腻清脆,让迟觉得熟悉又陌生。
笑了一会儿,闻暮喃喃道:“我是要死了吗……”
她低垂着脑袋,像个茫然的孩子,“死了……要去哪儿……”
回家吗?家在哪儿……
她没有家……
鲜血慢慢从她的嘴角沁出,她忽然哭出了声,“好疼啊……闻桑榆……我好疼……”
“闻桑榆……闻桑榆……苏挚……我好疼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熟悉,迟握着刀的手在发抖,他的瞳孔一会儿收缩,一会儿扩张,手指颤抖着伸向闻暮的面具。
面具揭下,是闻暮哭的花了妆的脸,他瞳孔猛的放大,手下意识的抽出刀,闻暮惨叫出声,倒在地上,“闻桑榆……闻桑榆……你在哪里……”
“阿……阿暮……”迟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两个,阿暮。
阿暮,阿慕。
是一个人……
那死去的,又是谁?
迟脑海里闪过去警局见的那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不敢相信的后退着摇着脑袋,“怎么会是这样……”
阿慕,是阿暮……
是一个人……
地上的闻暮声音越来越弱,十三哭出了声,急促的安慰着她,“阿暮,别怕,很快就不疼了,很快的。”
好疼啊……
好疼……
那双清亮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闻暮慢慢松开了手,像是凋零破财的残花一样,失去了生气。
我好疼啊,闻桑榆,你怎么……还不回来?
“阿暮!”迟尖叫着跌跌撞撞朝她走了过去。
与其同时屈沉和孙尝西飞快的赶了过来,眼神惊惧。
……
飞机上闻桑榆睁开双眼,眼睛里闪过惊恐,冷汗淋漓大喊出声道:“阿暮!”
周围的乘客对他投过来目光,闻桑榆轻喘着气,扫了一眼四周。
是……在做梦吗?他梦到阿暮死了,她在哭着叫他。
应该是在做梦,梦里杀她的人是迟,迟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
这样想着,闻桑榆松了一口气,然而心里的那股子心悸依旧没有褪去,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鼓动着。
背后和手乃至脸都被冷汗覆盖了一个遍,身体实在难受得紧,闻桑榆起身离开座位,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推开洗手间的门,反手关上,闻桑榆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低下头捧着水洗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闻桑榆看见镜子上全是血,他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镜子,镜子上的血又没有了。
仿佛刚才的是幻觉一样。
闻桑榆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刚才是看错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后正准备走出去,忽然洗手间上的灯闪了一下,滋拉一声,整架飞机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洗手间外面尖叫声怒骂声四起,闻桑榆整个人保持不住平衡,脑袋朝洗手台撞了过去,整个人顿时就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广播里传出空姐冷静中透着慌乱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遭遇飞机引擎故障,即将坠毁在地,请各位乘客冷静下来,拿起飞机上备置的降落伞,马上我们会打开车门,请各位乘客系好降落伞,请各位乘客系上降落伞。”
广播重复了好几遍,昏迷中的闻桑榆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看着头顶闪闪去的灯光,脑海里那些过往渐渐浮现。
祁锌,陈逾期,闻桑榆。
“阿暮……死了。”
“我想起来了……”
他是闻桑榆,他是祁锌,他是陈逾期。
他是……苏挚。
飞机在剧烈的晃动着,闻桑榆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灯还在闪,闪了几下后,爆了。
碎片落在闻桑榆的身上,划伤了他的脸。
黑暗中,血从伤口处慢慢渗了出来,闻桑榆对着镜子在说话,“你可真够狠的。”
镜子里的闻桑榆像是涟漪一下扭曲了起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朝闻桑榆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是你自己触犯了规则,我很早以前就给你说过,你不能插手她的一切。”
“你可以接近她,你可以靠近她,但是你不可以像前一个世界一样,做出那种借攻略者的手杀死她的举动。”
“这个世界的失忆只是给你一个惩罚而已。”
“她很疼……”闻桑榆心疼道。
阿暮哭着说好疼。
“那是她咎由自取。”镜子里的人毫不客气道:“我承认,之前的有很多世界,我记仇,消了她的记忆,让你找不到她,让她吃了很多苦头。”
“但是她恢复记忆后做的那些事情,你看看,哪个不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除了没杀人外她什么都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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