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大床,甚至连床头柜都没有。
季棠正靠坐在床上,她似乎真的病了,脸颊泛着桃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的裴莺莺。
裴莺莺对上季棠的眼神,莫名有些发憷,她迟疑地站在门口,更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似乎不该来的,可是季棠生病了,她当妹妹的,理当要过来慰问一下的。
裴莺莺手指都忍不住缠绕在一起,好半天,她才往房里踏了一步,边踏进去,一边说:“姐姐,我听慧姨说你生病了。”
“把门关上,过来。”
季棠语气很冷淡地吩咐道。
裴莺莺照做了,只是越走过去越心里有种不安感,这种不安来源于哪,大抵是今天的季棠看起来跟往日不太一样。她虽然依旧美丽,但那双眸子此时冷冰冰地看着裴莺莺,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她此时成了冷血动物,而她的唇色却嫣红过了度,像是打翻在画布的红酒酒渍,暗红浓烈。
“姐姐。”裴莺莺走到了床边,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你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去看……”
她口中的“医生”二字还没有说出口。
季棠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几乎三秒不到的时间,裴莺莺被猛地压倒了床上,季棠双手撑在床上,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裴莺莺完全愣住了,她唇瓣抖了抖,好久才颤颤巍巍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姐姐,你怎么了?”
季棠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她眼珠子很黑,但眼白似乎有点泛红,隐隐透着诡异之相。
那张美丽的面庞离裴莺莺如此之近,她此时只感觉到害怕。
裴莺莺把脸扭到一边,想从季棠的身下钻出去,但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她的腰就被摁住了。季棠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这力气几乎让裴莺莺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裴莺莺倒吸一口气,眼泪都疼了出来。
她现在更慌了,带着点哭腔求季棠,“姐姐,我……我错了,我现在就走。”
季棠猛地低下头,她的长发垂落到了裴莺莺光.裸的脖子处。裴莺莺今天穿了一条到小腿处的长袖裙,墨绿格子的,都说墨绿衬肤白,此番更是。因为天气冷,裴莺莺还穿了一条到大腿处的白色长筒袜。季棠狐眼微微一转,手探了进去。
裴莺莺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她再顾不得其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可是季棠的力气太大了,她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当冷空气碰触到她腿上肌肤,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立刻冒了起来。
裴莺莺整个人扭成了张弓,她惶恐地看着季棠,长睫上还挂着一滴泪珠。
因为被季棠的动作吓到,连哭都忘了。
当游走的士兵漫步在白色的长街,粉色夕阳便笼罩了下来。整个城市恢复成最原始的样子,褪去了墨绿的装饰。这座城市有着曼妙的曲线,弥漫着少女的芬芳,这种芬芳像是香水铺的味道,也像是面包房的味道。
季棠低头嗅了一口。
红唇微勾。
士兵以唇热吻这座城市,神情虔诚而痴迷。
裴莺莺的唇瓣里漏出一声哭腔,但很快又消失在雨声中。
缠绵悱恻的细雨,滴滴答答落了一身。
雨洗涤了这座城市,士兵的游行仍在继续。
士兵不知疲倦,大胆地、热烈地问候着这座城市,在这座美丽的小城留下自己的印记。
雨水之后,城市便开了花。
一朵朵,靡丽的,绽放得浓丽而色.气。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季棠抬起头,赤红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慧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小姐,要喝药了。”
裴莺莺趁这空档连忙从季棠身下爬了出去,她随便抓着已经有些烂的墨绿裙子往自己身上一套,脸上的泪吧嗒吧嗒地掉。季棠无声地笑了下,她换了个姿势,斜躺在床上,一条长腿微微弯曲,看着裴莺莺慌不择路地套上衣服,再跌跌撞撞地逃离她的视线。
慧姨看着裴莺莺从季棠的房里冲了出来,不免叹了口气,她走进了季棠的房间,反手将门关上,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少爷,你这次实在是冲动了。”
季棠伸舌舔了下自己的唇瓣,轻声道:“两次,都是她自己送上来的。我饶过她一次了,是她自己蠢。”
“少爷,她只是个人类女孩。”慧姨不免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少爷你不能毁了她。”
季棠转眸看向窗外,眼底阴郁而恐怖,“等我回去,我一定杀了那个女人。”
……
裴莺莺回到房间就躲进了浴室里,她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墨绿色长裙惨兮兮地躺在地上,像是失去生命力的小树苗。她一直在抖,从牙关到身体,每一处都在抖。
季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裴莺莺眼里几乎一串一串地滑落。
她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那味道充斥她的口腔,难受让她想吐。
突然,她抬头惊恐地看着浴室门,因为她听见了敲门声。
季棠的声音漏了进来。
“莺莺,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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