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月没把持住喝过火了,抱着扎啤杯子自言自语,喋喋不休。文静把她面前吃干净的签子挪到另一边,以免她误伤自己。
骄阳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又拾了一根猪五花往嘴巴里送。
文静视线斜过来:“凉了吧。”
骄阳:“还行。”
文静:“晚上别吃太多,不好消化。”
骄阳想了想:“你怎么不问问我今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宋优她对我大呼小叫的。”
文静:“还用问?她不都说了。”
说了吗?
骄阳心下一片茫然。
文静简短地总结:“纪然那个人,衣冠禽兽。”
娄月似乎是抱着扎啤杯子玩腻了,猛地把杯子往地上一丢,缩进椅子里咯咯笑起来。
杯子骨碌碌滚到骄阳脚下,她弯腰拾起来,重新塞到娄月怀里。
文静:“我无意间从一个学姐那儿知道的——她刚好是纪然前任的舍友。”
“可是宋优又不信这件事,你也听到她说的了。”骄阳犹豫片刻,低声道,“我今天早上看到他们两个从校外回来。”
文静诧异道:“所以之前她夜不归宿的那几晚你以为她是去干嘛了?”
骄阳:“……”
也没以为她是去干嘛了,就是觉得这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动作应该不会那么快。
“这事你别管了。”文静侧眸看了身边这情绪不明的小姑娘一眼,“该说的说了,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你也算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
骄阳憋了半天,搬着椅子往文静那边挪了挪,小声说:“不是我说的呀,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的。”
犹豫了几秒,又说:“纪然给他前任堕胎的钱是管苏景俞借的,九月六号就借了,然后才刚过了半个月吧,他跟宋优就好上了。”
文静连呼吸节奏都没乱:“所以你早上是跟苏景俞一起吃的饭?下午回来之前也是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吧。”
骄阳:“……”
这重点抓的,不知道该说是阅读理解水平不及格,还是歪打正着了正确答案。
“就,那个时候月月已经给我发消息说被记名了,我就想那直接不去算了。”骄阳振振有词,“我没有宿舍钥匙,他又有点事情要马上回家,没办法嘛,我就顺便去坐坐。”
文静笑了笑:“我以为你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逼你去呢。”
这是反话,骄阳一听就听出来了——文静说话永远都是一针见血。
她懒洋洋地缩回座椅里窝着,窝了一会儿,在文静低声说了句“跟我还装矜持”之后,终于逮着机会直起身精神抖擞地把苏景俞天上地下夸了一通,说他家里如何如何干净,干净地连双女式拖鞋都没有;说他做饭是如何如何好吃,好吃她把菜吃完恨不得再把盘子舔一遍。
光是米饭就吃了两大碗,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现地太有食欲,让人看起来会觉得养这么能吃的小姑娘一定会很费钱。
文静听了直摇摇头:“太阳,你魔怔了吧。”
骄阳不解:“怎么呢?”
文静淡声说:“暗恋没有尽头的,越恋越痴迷,同时越恋也越胆怯。你如果真的这么喜欢他,最好还是找个机会表明心意吧。”
骄阳苦恼地垂下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方栀纠缠他的那个夜晚男人眸中的冷漠令她印象太过深刻,她真的怕有一天表明心意,他也会对她露出同样的表情。
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啊——那晚回去的路上她有问过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他做饭的时候她也问了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无一例外都被强行无视。
他根本就懒得回答她这些八卦问题,骄阳丧气地想,也许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被委托要照顾一下的小姑娘。
没什么特别的。
对,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他会操心她的事也只不过是因为如果她在这边有什么闪失不好向表姐交代而已。
而且他好像真的把他自己定位成了她的兄长——跟她讲道理,提醒她好好走路,督促她早睡早起。
他完全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
骄阳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第三十三章
少女的烦恼总是来得很快走得很慢,往前数上二十年,骄阳从来没想过“难过”这两个字在她人生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书写。
高中毕业时,全班同学面对班主任的深情道别哭得稀里哗啦,只有她眼泪盈眶地奔上讲台握住班主任的手,说班班你别哭,我以后每个寒暑假都来看你,分别不是真正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她并不把当时的那种情绪叫做难过,那只是一种不舍。
现在却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会因为他仅仅对自己笑了一下而神采飞扬,也会因为发现他流水无情而彷徨失措。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叫难过。
骄阳小声叹着气,跟文静一边一个架着娄月往宿舍方向走。
娄月这家伙酒量不行,但酒品却极好,喝醉了只管一个人嘚吧嘚,架着她走就乖乖走,只是脚步虚浮,一路上磕磕绊绊。一行三人走得歪歪扭扭,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现在二十分钟愣是才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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